轻步走到床榻前,见床上凌乱的不成样子,表姑娘蜷缩在床角,头发凌乱的如同鸡窝,再回想方才程修出门的样子,一阵怜悯之情升腾。
“姑娘,您还好吧?”杜娟问的小心翼翼。
迟兮语腾地一声从床上坐起,五官扭曲带着哭腔,“不好,非常不好,要死了!”
“委屈姑娘了,公子他……”杜娟蹲身下来,将掉落在榻下的被角拾起。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你方才都看见了?”迟兮语目光移到杜鹃脸上。
杜娟咬着下唇,轻轻点头,随即又摇头,“不,也不算看见,只看见了一点……其实也不算……”
杜娟笨嘴拙舌,越描越黑。
迟兮语绝望的一头仰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目绝望,“我完了,我是没脸见人了。”
“姑娘,您千万别想不开,”杜娟身子前探,忙劝慰,“其实这事也不能怪您,都是公子他……公子平日看起来也是个作风端正的人,没成想会这样……”
迟兮语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根本没留意杜鹃的话。
只苦笑:“我感觉他已经忍我到极限了,他会不会把我杀了灭口啊?”
“姑娘,您别吓我……”杜娟眉毛拧成了一个结,寻思着公子怎么还这样变态,先奸后杀不成?
“姑娘,不如你去找夫人为你做主吧,夫人这样疼你,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讨公道?”迟兮语重新坐起身来,“讨什么公道,难道夫人会做主让程修赔我一双没见过世间万恶的眼睛?”
***
程修自打回房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捂了个严严实实,夏夜炎热,没多一会儿便闷的他满头是汗,气急败坏的将被子掀开,胳膊撑着床榻坐起,越想越气。
“迟兮语……呵呵……迟兮语……”程修反复念叨着她的名字,回想之前场景,恼羞成怒,一把将锦被掀翻扔到地上,雪白的被里着地,像极了他方才被扯下的裤子。
程修金币双目捏紧双拳,“好你个迟兮语,扮猪吃老虎,今日我算栽到你手里了,很好……”
***
经过这么一场,两人整整几日没碰过面。
迟兮语以中暑之名足不出户,一日三餐都在房间里用,程修堵了她几日,偶尔去寻她也被她巧妙躲开,滑的像个泥鳅。
今日崔祖元来府中找迟兮语,程修今日不在府中,二人见面十分容易。
原是一个名为白云的酒楼请了个杂耍班子表演,崔祖元特意订了个雅间儿带她去看。
迟兮语想着,在府里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被程修抓,憋了这么多天,出去散散心也好,于是便简单收拾了一下,随着崔祖元出了门。
雅间在二楼,窗子一推开,正好看见大厅的看台,视野辽阔。
台下表演精彩,迟兮语几日的愁闷暂且消散。
崔祖元见她看的认真,将她面前空杯取过斟满茶水又放回原位,“我说你怎么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可是程公子又给你气受了?”
迟兮语看的正开心,一耳朵听他提起程修,笑容渐渐散去,手里的瓜子顿时不香了,“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你若是受气,日子不好过,你就来崔府,我保证崔府没人敢给你气受!”
“倒不是受气……”迟兮语将手中瓜子放回盘中,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无意间目光扫向对面,见看台另一端的雅间窗前正有一双刀剑似得眼睛死死盯着她。
迟兮语喉咙里的茶水顺直而下,浑身汗毛直立,抬起手背胡乱擦了嘴角,下意识像兔子一般逃窜而出。
对面不是别人,正是程修,本来这两日心烦,同窗约他出来看戏,没成想在这里碰上迟兮语,旁边还跟着崔祖元。
这还了得,见她逃窜,程修二话不说起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