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将军夫人旧物,”迟兮语抬眼,“她一看便知!”
素白将信将疑,本不想理会,又怕真的有什么要事,踌躇稍许,还是捏起这半块玉佩,“那你在此等候。”
好像素白才进去一会儿的功夫,府门里便步伐匆匆的出来一个衣着华丽又不失庄重的妇人,眉目间有些焦急,“人呢,人在哪里?”
素白忙指着角落里的迟兮语给她看,“夫人,她在那里呢。”
顺着素白手指的方向,妇人提裙匆匆下了台阶,上下打量面前的迟兮语,有些不敢认,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你可是念遥?”
迟兮语一怔,有些心虚,她并不是迟念遥,虽然迟念遥让她顶着她的名字,可是她还是有些别扭。
“孩子,你受苦了吧,”见她这个德行,也知道一路多少风霜,况且这玉她认得,不会错,“来,进府再说。”
迟兮语还没想好怎么答话,便被夫人拉住手往府中带。
这一幕惊了在场两个守卫,人都进了府,这二人才敢对视一眼,方才的凶神守卫擦了擦额头的汗,“遭了,这姑娘是将军夫人的亲戚啊!”
另一个守卫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同情,“看来还不是普通的亲戚,若不然将军夫人怎会亲自出来迎接。”
***
罗桐拉着迟兮语进了正堂,命人上了茶,迟兮语渴了一路早就口干舌燥,将茶水一饮而尽,罗桐见着便知她吃了不少苦头,也大概猜得出她只身前来定是家里出了变故。
“饿了吧,我已经命着厨房给你做吃的了,很快就会好。”罗桐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一听吃的,迟兮语的肚子应景儿的又叫了两声,窘得她脸红起来,不知罗桐有没有听到。
“方才我去厨房那看了一眼,恐怕还要等一会儿呢,姑娘先吃些点心垫垫吧。”素白说着,亲自端了点心过来放在迟兮语的面前。
迟兮语对她是感激的,于是忙道谢,“谢谢姐姐。”
“我哪里担得起姑娘的这声姐姐,我是夫人手下的丫头,姑娘直接叫我素白便好。”话音才落,素白便退至一旁。
“念遥,便吃边说吧,”罗桐将点心盘子朝迟兮语这边推了推,语气尽量放轻,“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你娘呢?”
迟兮语抠着手指头,记得念遥与她说过,她家中原本也是做些小生意的富庶人家,不料父亲意外去世,家中亲戚欺负这孤儿寡母,将家中财产瓜分后又将这母女二人赶出宅子,没多久,念遥的母亲也撒手而寰,亲戚又打了她的主意,要将她嫁给土财主做妾,念遥这才一咬牙,连夜带着母亲留下的玉佩跑了出来。
想到念遥身世,迟兮语心疼的直落泪,直叹命苦。
迟兮语将这些与罗桐说了,罗桐整个人哭成了泪人儿。
“念遥,你且在姨母这里住着,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没有人能再欺负你,”罗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惜我没有再见你母亲一面,一别多年……不过还好,你还在便好,于我,于你母亲,也是安慰了……”
迟兮语低头垂泪,对自己顶了迟念遥的名十分内疚,思虑再三,决定告诉夫人真相,刚要开口,便听素白在一旁道:“公子回来了!”
罗桐闻言,忙用帕子抹了泪,生怕儿子见她这样而担心。
迟兮语的话被生生噎回去,再抬头便见一身着月牙白衫的身影踏进正堂,身形挺拔高挑,面上没什么情绪,细长的眼睫生得漂亮,一进门便朝迟兮语这边看来,上下打量后眉头一皱:“你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并不友善,迟兮语既窘迫又心虚,忙低下头来看脚尖儿,这一看不要紧,才发现自己的鞋子早就坏的不成样子,两只脚指头不合时宜的顶出了鞋外,头顶是陌生男子投来的目光,脚上自己的狼狈显露无疑,甚至她开始出现幻听,总觉着自己周身似乎盘了一圈儿苍蝇。
假的,一定都是假的!
她抓住身侧的衣裙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