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北琛收起笑容,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宁曦说的十分有理。
然而有理是有理,具体该怎么个有理法他也不懂。
手机拿出来,他又给沈自酌拨了个电话,“不用等一个小时了,你现在就过来,有事问你。”
电话打完,看宁曦单脚跳着正在往外蹦,蒋北琛把手机往兜里一收,从背后把她打横抱起。
二人就这么出去,出去的时候两个孩子正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余光瞥到爸爸妈咪出去了,桐桐急忙转身从沙发上跳起来,“妈咪你起来了?你昨天晚上跟爸爸一起睡的?你要生宝宝了?”
宁曦,“哈?”
桐桐跑过去拉她的小腿,“哥哥说只要一个男生跟一个女生晚上一起睡觉,要不了多久就会生宝宝出来。妈咪,这次你可以先帮我生个妹妹吗?哥哥太讨厌了,老是欺负我又不跟我玩,我想要个妹妹一起玩。”
宁曦,“……”
蒋北琛慈眉善目看着可爱的女儿,“可以。想要弟弟还是妹妹都可以满足你,只要桐桐喜欢,以后咱们要什么有什么。”
宁曦扭头拿眼睛瞪他,“能不能别胡说八道?生怕这俩孩子还不够早熟?什么要什么有什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早餐。废话少说,您先放我下来先去给他们做个早餐行吗?”
蒋北琛抱着她往厨房走,“我来。就你这脚还是一边歇着去吧。你说想吃什么,怎么做,我来动手。”
由于时间仓促,大家也都莫名其妙的,心思不在吃饭上,所以思索了一下宁曦决定煮面。
水放在锅里烧着,蒋北琛站在琉璃台前拆面条包装,宁曦在一边淘洗小白菜。
披肩发被她扎起来了,露出小巧的耳朵,侧边脖子上,耳朵后方两三厘的位置有两道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色痕迹,洗漱的时候没照镜子,可能她自己都没看到。
蒋北琛边拆包装边打量她,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也不提醒她,偷偷一笑。
面条煮好四人坐下吃面,碗刚端上,沈自酌雷厉风行的如约而至。
桐桐跑去给他打开门,简单打了个招呼,四人继续吃饭。
公寓靠窗放着一个柏树的吧台桌,沈自酌也不见外,进门就去翘腿坐在高脚凳上,看一眼宁曦,又看一眼蒋北琛,再打量打量孩子,拿支烟夹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抽。
“方工,你脚好点了没?”
宁曦摇头,吹凉面条放进嘴里,“还没。”
“唉,你们那个工作,哪里适合女人。动辄下车间跑工厂的,以后再干下去受伤的日子恐怕还在后面……要不跟我干呗,反正我自立门户,以你的才能给我当助理挺好。我规划,你执行,咱这活体面又轻松。关键咱俩又没有恋爱关系,处起来简单省事,你觉得如何?”
蒋北琛兴致缺缺坐在宁曦旁边挑宝宝面,听闻他的话,眉毛一挑,“让我的工程师去给你当助理?”
“怎么了?舍不得?跟我工资不比你开的少。简单轻松又体面,还不用熬夜画图,加班跑展销会,哪一点不比跟着你强?”
“呵。毕业工作这么多年,离开蒋氏,您律政精英攒的钱够养活自己工作室吗?”
沈自酌摇头,把一口烟灰吐的曲折婉转,“老蒋,我最不喜欢你这一点,凡事有时候太精明,有时候又太傻叉。当着美女的面,哪个男人不想被人崇拜?我就过过嘴瘾而已,你就不能多少给我撑点面子?”
蒋北琛斜他一眼,“要我的女人崇拜你,还要我给你撑面子,您怕是一大早喝咖啡喝醉了。知道什么叫隔行如隔山吗?让一个搞机电的人转行去跟你做律师,您以为自己是安徒生,张嘴一说就是童话呢。”
“哟,我这才一天没登门您二位关系就发展成这样了?都以你的女人称呼了,二位这是,好事将近?”
蒋北琛,“要不是好事将近也用不着叫你过来。不是最近在忙活做我妹夫的事吗?怎么样,心得体会具体细节跟我分享分享。等我熟悉了流程,安排好一切,份子钱麻烦准备妥当。”
沈自酌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我靠,说真的啊?你们俩真确立关系打算结婚了?不近女色的蒋大公子突然铁树开花要结婚了,我赌一万块钱,这事过两天肯定要上热搜。”
说说笑笑一番,早餐完毕,沈自酌也把自己订婚的细节说了个七七八八。
蒋北琛为了取经,全程认真听着。俩孩子纯粹好奇,也跟着认真当故事听。唯有宁曦,总觉得昨天晚上闹的太厉害,哪哪都不对劲,需要吃完饭赶紧再去卫生间冲冲。
终于,故事说到尾声,沈自酌电话响起有事要忙,顾北辰笑骂着跟他告别。
沈自酌从高脚凳上站起来,又瞅一眼宁曦,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走去她身边,忽地伸手,指尖轻轻划过她颈侧一处,“行了,不跟你们俩废话,不看你们一家四口秀恩爱了,走了。虽然是要结婚的人,但好歹老顾一把年纪了,来日方长,还是多少悠着点,记得保重身体。”
蒋北琛:“……”
门一阵风刮过一样合上了,宁曦不自觉拿手掌碰了一下脖子,刚刚被沈自酌碰过的地方。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蒋北琛和孩子们盯着她。
片刻,宁曦才注意到他们复杂的目光,忙说,“我只是脖子痒,没有被他撩到!”
饭毕,宁曦去卫生间洗漱,蒋北琛去厨房洗碗。
南城十月末的天气,不下雨的时候,很是舒服。
天还未冷彻底,早晚空气里带着一点沾水雾的寒冷。到正午十分阳光却又极好,大街上梧桐和银杏叶散落一地,不管街景植物还是天气,能让人感叹生命之一起一落,都是造物主的伟大创意。
蒋北琛边对着水龙头边放水边瞧着厨房窗外一角黄叶出神。
好久不曾萌芽的文艺思绪刚只起了个头,突然听见浴室里宁曦尖着嗓子“啊”了一声。
赶忙关了水龙头跑过去,他推开门,“怎么了?”
宁曦头发卷成个丸子头,利落立在脑后,她努力扭着脖子,正在往镜子里看耳朵,“……我这是什么东西?蒋北琛,你什么时候弄的?”
一个清清楚楚的草莓。
难怪方才沈自酌瞅她的眼神那么暧…昧,语气那么轻…浮。
蒋北琛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见她只是因为这个尖叫,似笑非笑靠在门框上,“你说什么时候弄的。”
宁曦把头发放下去,扒拉到耳朵后面,试着看能不能完全挡住,“明天要上班的,你这样让我怎么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