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钟瑜的女儿,生的好看,又有聪明伶俐,将来必定能嫁到好人家去,你女儿才会没人要!要了以后,也会跟丈夫和离,一辈子孤老终生。”
冯氏不敢置信地看着钟瑜的诅咒,她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有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过,如今竟然被打了,被打了!她还敢咒自己才九岁的女儿。
她气的浑身乱颤,钟瑜才是个泼妇。
还未曾想好,怎么与钟瑜拼命,钟瑜竟是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冯氏面对众妇人各种异样的眼神,昔日里交好的夫人面对她投来的眼神,也立刻将脸站到一边去,她顿觉得今日颜面扫地,几乎要哭起来。
冯氏以帕子遮着红肿的脸,涨红着脸,悲悲戚戚地回去了。
她在承恩侯府如何恼怒泄愤,没人理她,钟瑜打了人,依旧把自己气得犹如置身与火炉之中。
隐隐的,她竟然觉得后悔了,后悔了和离,如果没有和离,至少她还能蒙上一层窗户纸,叫外人看来,她还是四品知府大人的夫人,而不是一个和离以后,就被瞧不起,指指点点的可怜女人。
元钟灵浑身发冷,她看到母亲气怒的眼神,逐渐平息下来,脸上笼罩着一层哀怨的愁云,浓浓的后悔之色,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低了头,没有说话。
自请母亲和离,要进京的时候,她就知道,高傲的母亲会很难接受世人对和离的女人,或是同情,或是轻视的眼神,她以为,高傲如母亲,她不会在乎别人的眼神,她一直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别人的眼神,算什么,可她想错了。
别人的眼神,她也很在乎,甚至把一腔怨气还发泄在亲娘和女儿的身上,幸好外祖母不在这里,不然,一定会被她气晕过去。
外祖母那样仁慈善良的人,怎么会有母亲这样一心只顾自己痛快的女儿。
母女二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十分安静,甚至窗外头,风吹过松树发出的沙沙声,元钟灵都在耳边听的清清楚楚。
许久,钟瑜空洞的眼神,逐渐回神,将目光落在元钟灵的脸上。
看她昳丽端秀的面容,挺直端正的身姿,即便是下跪,也看不到她的屈服,这样倔强,许久,她终于开了口:“我是你亲娘,怎么可能不会替你谋划你的婚事,上一次我提过要让你给谢允之做夫人,你不愿意,也就算了,娘以后不会再提了。”
冯氏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来,女儿的婚事只怕更难了,她也不想嫁低了女儿,会叫冯氏这种人嘲笑她。
所以,给谢允之做夫人,还是算了,“夫人”听着像回事。可此夫人,非彼夫人,不是朝廷命官正妻的称呼,只是皇子后院里下三等的小妾罢了。
元钟灵垂下头来。
钟瑜说完,见女儿似乎是听话了,她才点了头:“你不好跟你外祖母说,我自己去说,以后你的婚事就不用她操心了,姝儿的婚事还不够她烦心的?”
元钟灵手指在掌心握紧,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抬起头来:“不用了,我会自己告诉外祖母的,您还是不用操心了。”
元钟灵愿意自己去说,钟瑜便答应了,至少女儿去说了,她就不用再到母亲面前被责骂了。
“起来吧。”她大发慈悲地教女儿起来,又叮嘱她:“你以后可要听话,你听话了,我就不跟你生气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