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
元钟灵正要对钟瑜问安,屈膝敛身,还没张嘴。
母亲钟瑜死死瞪着她,便眉眼凌厉地呵她一声:“你跪下!”
元钟灵不禁一愣,见母亲已经气得胸口起伏,气怒难忍的样子,只得先跪下了。
女儿跪下了,钟瑜这才来跟她算账:“我问你,你前段时间,三月二十八号的时候,是不是跟你外祖母一起到慧济寺上香去了?”
元钟灵不知所以,只能点点头:“是。”
钟瑜便沉着脸问:“那你有没有跟你表妹一起,见了一位承恩侯老夫人?”
元钟灵依旧不明白她生气在什么地方,难道是生气外祖母自作主张替她相看夫婿?
“问你话呢,有没有?!”钟瑜见她不答,便觉得她是心虚。
母亲如此暴躁,像受了天大的打击一样,元钟灵可完全摸不着头脑:“是有,娘,你怎么。”
她话没说完,钟瑜眼神陡然一边,却是勃然大怒,指着元钟灵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起来:“你怎么这样不要脸!你不过今年才十五岁,就厚着脸皮想要嫁人了,你是疯了不成,你想嫁到谁家不成,至少得要找个清清白白的人家,那承恩侯府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舔着脸凑上去!”
元钟灵被骂得脸上做烧,即便她前世已经嫁为人妇数年,可提及想嫁人想疯了,仍然觉得这是侮辱。
她不禁眼圈含泪,言语也带上火气来:“好好的,娘为何这样说我,并不是我私自自作主张的,是外祖母好心好意,见着你我母女艰难,我也到了婚嫁的年龄,生怕我找不到好人家,才愿意替我操心一回终身大事,你为何要骂我不知羞?”
钟瑜见她顶嘴,口口声声说她不好找人家,顿时刺痛了她心底不可言说的一处,她恼羞成怒,女儿这是怪她名声坏了,连累了她的婚事?
她可是她亲娘,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她把她生出来,带到这世上,就是对她天大的恩情了,她还不知足,还敢怪她?
她也不想想,如果她不是生在她钟瑜的肚子里,她能过上现在这样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吗,她或是生到乡野村妇的肚子,或是生到外头乞丐婆的肚子里,这会儿不是在种地,就在路口上当叫花子要饭了。
她竟然怪她!
恼怒之下,她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元钟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元钟灵,我告诉你,别一口一个你外祖母的来压着我,你是她外孙女,我是还是她亲女儿呢。”
见元钟灵面无表情,分明是不服,便又接着冷笑:“你还觉得外祖母好心好意呢?她好心好意会把你推承恩侯府老夫人的面前?你外祖母她一把年纪,都老糊涂了,一个承恩侯都迷了她的眼了,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长脑子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