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师兄”紧随其后,提醒他不要冒失:“这女子应该有帮手,小心反中了她的圈套。”
金发男子面色悻悻,他处心积虑许久,此刻让他罢手万万不能,依旧紧跟在坎山宗掌门之女身后,伺机再次动手。
他使用了一张隐身符咒,距离目标只有三丈远,对方浑然不觉。
坎山宗掌门之女在山坳中受了一场惊吓,连夜赶路不停歇,却没有急着返回宗门,而是来到一座雄城外寻访长辈,是个头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妇人,见到她到来惊喜莫名,说起话来,确实这掌门之女的生母!
金发男子都怔了,他“追求”美人许久,却不知道“准岳母”蛰伏此地。
他身边的“大师兄”也惊讶了,问他:“你之前说,这女子是坎山宗掌门的独女?不是嫡出?”
“那掌门跟我说是嫡出爱女,只是夫人早亡了,原来是骗我的,他夫人在此地隐居。”
“这妇人未必是坎山宗掌门夫人,以庶充嫡的多了去。”
金发男子对此不以为意,他看重的是美人的绝色容颜和修炼的功法,对她是谁生出来的毫不关心。
躲在旁边偷听了一会母女的闲聊,佐证了“大师兄”的猜测,妇人不是坎山宗掌门的夫人,最多算姘头,苟且雨露之后有了女儿,女儿长到五岁被抱走,之后母女天各一方,难得见上一面。
母女俩低声细语,说起少女年幼时的趣事,在宅邸外的山野中摘野果,掏蟋蟀,吭哧吭哧挖竹笋,在溪涧中赤足捉鱼虾螃蟹,春天采摘头一茬盛开的桃花做糕点,夏天掐下荷叶蒸鳜鱼,屋檐下还有两窝燕子叽叽喳喳,飞进飞出……
在妇人口中,坎山宗掌门之女毫无乖戾之气,就是一个活泼跳脱无忧无虑的天真孩童,精力充沛旺盛,每天一睁开眼就有做不完的有趣事,每一天都过得充实,只凭她低低的回忆言语,就能惟妙惟肖还原出女儿年幼时的可爱乖巧。
金发男子从不知道自己瞄上的“炉鼎”还有这样鲜活的一面,不知道是妇人刻意夸张了昔日美好,还是坎山宗掌门养歪了女儿。
晨光洒下,少女脱下鞋袜走入溪水捞鱼,一条条灵动无比的活鱼,在溪涧中恣意游动,却都逃不过少女的捕捉,不大一会就捞了一竹篓,在岸边剖洗干净,用三块石头垒砌灶台,灶台上摆上一个青瓷罐,丢进去两条大鱼开始熬煮。
只看她娴熟的动作,就明白她母亲之前叙旧的言语不是信口开河。
“大师兄”神色暗沉,忽然问身边的金发师弟:“你还得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吗?”
金发男子摇头:“我只记得十岁以后的事,我十岁那年被一群坏人暗算,推下山崖摔了脑袋,就不记得从前的事了,我师尊恰好路过救了我。”
“所以,这些话是你师尊告诉你的?”
“……”
“大师兄”有一种神奇的本领,三言两语就能噎得金发师弟无言以对。
隐匿在他们身边的杜小草一行人,再次看向邋遢老头:
“竹上前辈,那美艳女子究竟什么来头?怎么感觉她古怪又变态?”
“开山大弟子找上门来,要杀她现在的徒弟,杀完了呢,看这架势还要宰了美艳师尊报仇,被所谓的师尊祸害得这么惨,换了谁都得记恨。”
洛风的关注点略微偏移,他更想知道这位“大师兄”是如何逃脱了师尊的钳制,几百年光阴流逝,魂魄都被摧残得不全了,想要无声无息地遁走谈何容易,纵然逃了,也很难有机缘学会一身本事,看他笃定的气势,杀了身边的小师弟不费吹灰之力,还不怕师尊冒出来阻拦。
一直到现在,洛风都没看出这“大师兄”的修为高低,就很离奇。
要么,“大师兄”是故弄玄虚,要么,他的道法远超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