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巫口中的“孤巫部”,完完全全就是天蚕部的奴部,半分尊严没有,虽然族人众多,领地也广,却做不得主,完完全全被天蚕部操纵。
“他们在天蚕那边受了气,回来就发泄到我们野巫头上,动辄打杀!”
“只会窝里横,对天蚕部卑躬屈膝!”
“……”
杜小草且听着,目光落到身边以为年轻男子身上,非常年轻,最多二十岁,仪容俊美,众人说话时沉默寡言,跪坐在案几前煮茶,姿势娴熟优雅。
巫疆没有品茶的习惯,就算喝茶,也罕见有人喝得这般讲究。
这跪坐的姿容,也很不巫疆。
杜小草轻声问他,果然,是大胤来巫疆游历的贵公子,被孤巫部的人抓来当仆从。
“同行六人,只剩下我还活着,数十扈从也折损殆尽……”
年轻公子说得沉郁,杜小草却只是笑:“公子是大胤哪里人?”
“渭水,小世家,落魄至此,无颜提姓氏。”
“公子被抓来多久了?”
“俩月。”
“倒是巧了。”
杜小草端着他递上的茶盏,放在唇边吹了片刻,又放回案几上,专心听其他业务介绍领地内的情况。
“罪部已经开始搬走,他们靠着奉承天蚕部,几百年间根基扎得很牢,就算舍了这片领地,靠其他地方的产业,也能支撑很久。”
垚巫不贪心,先把祖地拿回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趁着天色还早,一行人乘坐撑船巡查领地。
菰巫故地,山峦巍峨起伏,占地广袤,灵气充沛,各种珍稀药草随处可见。
垚巫这个曾经的“主人”,却只在先祖留下的手札中知晓一二,比身边陪伴的野巫们更像“外人”。
沿着山林小径,缓缓而行,两侧花海和竹海之中,错落有致地建了许多宅邸,气派精致,垚巫看得啧啧点头:
“将来族人们搬过来,直接就可以住进去。”
说完又问一众野巫首领:“你们的住处在哪儿?”
众人讪讪,他们哪里有固定住处?被指派去做什么苦役,就跟着族人一起过去,吃穿用度,一般无二地恶劣。
垚巫看众人不语,了然,叹息:“诸位放心,我菰巫不是那种苛刻的巫部,你们想离开,绝不阻拦。”
为首的野巫首领惨笑,菰巫肯放他们走,当然是好事,问题是他们离开了这里,继续领着族人流浪,风餐露宿吃苦不说,早早晚晚,还是要被抓去做苦役,那还不如留在菰巫部呢。
任谁都能看出来,菰巫却人手,若是他们表现得好,被收编为附庸巫部,就能稳稳在此扎根。
垚巫面露为难,看向杜小草。
杜小草轻笑:“有贵客来拜访,咱们先接待,完了再说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