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郎毫不心软,一掌劈在她后脖颈上,把人劈晕了,拎麻袋一般拎在手中,满脸亵笑地看向杜小草:
“这位姑娘,是你自己走呢,还是被我拎着走?”
杜小草轻笑:“不劳公子动手,我自己走。”
鸣郎得意地笑,他折回竹林确实是为了娇媚少女的,这女子于他,另有利用价值,起码他觉得有。
听完杜小草的话以后,明白白石粼真正有情的是他表妹以后,原先那些小算盘全部作废,心中懊恼,脸上依旧在笑。
无论如何,白捡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还乖巧顺从,都是一件舒心的事。
他甚至没问一问杜小草的出身来历。
贵女出行,身边即便没有前呼后拥,衣摆上也会有家纹,杜小草的衣衫精致,却没有任何纹饰,家中兄长又跟曲江白石粼有过节,十之八九也是低贱商贾,徒然有钱罢了,落到他手中,掳了就掳了,对方还敢来江洲魏氏讨人不成?
魏氏连白石粼这种名满七十二洲的巨贾都敢吞并,遑论杜小草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户人家?
三人映着月光前行。
鸣郎的容貌还算俊逸,身材不甚高大,拎着一个高挑婀娜的少女,便有些拖拽在地,他也不以为意,一路把人拖到门房里,扔给为首管事的人:
“赏给你们了,完事送她去柳絮院……”
杜小草默然看着,没有阻拦,她的好心,不该靡费在这样的女子身上。
她本就是魏氏的家伎,继续做家伎天经地义。
非要埋怨,也怨不到她身上。
鸣郎把少女身上的木匣重新收回,那包银两扔给了门房管事。
这管事四旬开外的年纪,平白得了个美人没有喜形于色,反而目光灼灼地盯着杜小草。
“鸣公子,这位姑娘是谁啊?”
“柳眠院新添的小娘子,怎么样,长得还不错吧?”
管事皱眉,瞥了一眼杜小草身上精致的衣衫,掳人这种事,世家贵人常干,也经常惹麻烦,无数血泪教训口口相传,最怕的就是色令智晕和意气用事。
鸣郎在管事的咄咄目光中,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打量杜小草:
“还未请教姑娘贵姓?”
“姓裴,河东裴氏旁支族女,比不得公子身份显赫。”
管事瞬间警惕,河东裴氏虽然不像博陵崔氏那么豪横,也是十大门阀之一,底蕴深厚。
在泰山羊氏和琅琊王氏覆灭之后,大胤门阀人人自危,生怕惹上灭族之祸,河东裴氏因为槐祖跟若吾仙君的瓜葛,因为“裴若”,地位反而超然起来。
是以门房管事一听杜小草是裴氏族女,立刻恭恭敬敬行礼:
“贵客登门,怠慢了。”
鸣郎不甘心到了嘴边的天鹅肉飞了,又畏惧河东裴氏,盯着杜小草的衣摆仔细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任何家纹,长吁一口气,阴着脸诘问她:
“你自称是裴氏族女,为何衣物上没有族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