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绍民起身环视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一切都没有变。
年幼时的一切都在脑中闪过,父亲,继母,还有李兆廷。恍若隔世,久久不能忘却。
天香甫伸出手,握住冯绍民,喃喃道:“要不要去看看?”
冯绍民定定望住天香,“陪我去厨房吧,父亲伤风了,给他煮一点冰糖雪梨茶。”
“好,我给你打下手。”天香凝望冯绍民,目光温柔,“父亲喝了一定会好起来的。”
管家扶着冯少卿起身坐下,“老爷,喝点冰糖雪梨。小的命人刚煮的。”
冯少卿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冰糖雪梨,喝了一口。瞳孔微缩,“这。。。。。这是谁煮的。”
管家很少见冯少卿如此激动,赶紧道:“是一个称老爷的好友之人煮的。”
冯少卿有些恍惚,这味道只有她的素儿可以煮的出来。虽然只有几年未见,可是如今忆起来却仿似前世。
“带我去见她。”冯少卿声音中难掩激动。
冯少卿远远走进,身形,姿态,音容。尽管她现在易了容,可是冯少卿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她的素儿,如今的宣明帝。
“见过。。。。。。”
冯少卿刚想下跪请安,却被冯绍民一把拉起,“冯老先生好久不见了。”
冯少卿怔怔点头,两行清泪留下。
三人到了那熟悉的屋子,冯素贞曾经的闺阁,一模一样。
冯绍民立刻跪了下来,“父亲,女儿不孝。”天香也随之跟着跪了下来。
冯少卿慌张不已,立刻扶起了冯绍民,也扶起了天香,“陛下,娘娘,不可行此大礼啊。”
冯少卿与冯绍民相互望着,看着冯少卿两鬓斑白,终是忍不了。冯绍民一头栽进了冯少卿的怀里,啜泣地念着两个字,”父亲。“
冯少卿轻抚冯绍民的背,深叹一口气,“这几年可是苦了你了,孩子。”
冯绍民这几年的事虽然没有刻意去打听,可是冯少卿一清二楚。
心痛,懊悔,自责,这一切都怪自己,好在如今一切都好了。自己的女儿居然成为了万民敬仰的皇帝。大军捷报频传,自己虽然不理世事,但是也是明白的。她这性子还真是像极了她的娘亲。
“可有受伤?听说你前几年伤了身子,如今可都大好了?”
天香在一旁安慰冯少卿,“父亲放心,虽然受了点伤但也在痊愈中。至于前几年伤了身子,幸好遇见贵人,如今也都是大好了,她身边一直都有我照看着。”
冯少卿对天香这几年的照顾和不离不弃甚是动容,“草民要多谢公主这几年对素儿的照顾。”
冯少卿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心中唏嘘。误打误撞居然成就了一段良缘,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几人又闲聊了一些锁事,直到日落西山,冯绍民和天香才依依不舍告辞。两人不能离开大军太久,否则要遭人怀疑。
冯绍民在府外拱手一揖,“冯老先生留步,在下和夫人今日多有叨扰了。”
“公子客气。公子事物繁忙,不用惦记老夫。老夫这一切都好。”
冯绍民和天香向冯少卿行礼道别。两人跨上马去,打马离开。
回到住处,天香静静躺在冯绍民怀里。自从离开冯府,冯绍民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还在想父亲的事?”
黑暗中,冯绍民睁着双眼,握住天香的手。
“父亲老了很多,身体也差了很多。”顿了一顿,“我方才故意号了父亲的脉。已是强弩之末,没有多少时日了。”
天香没有回答,只是将身子靠得更紧一点,给她温暖,给她安慰。
就算有千般不是,那人都是冯绍民的父亲,这份血缘割不断。
“你若想可以将父亲接入京中。”
冯绍民虽然知道这不能,但是天香的这句话足够温暖了她的心。
“父亲不愿打扰我们,也不愿给我们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他说在妙州总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他说这一生已经对不起母亲了,就让他在妙州多陪陪母亲吧。”
天香微微点头。两人静静相依,无声已胜千言。
十月初二,大军抵达邺城。人山人海的百姓早早将街道围挤个水泄不通,就连屋顶,树上都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