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伏国仁倾国之军,三万六千精骑,集合完毕。
入夜,乞伏国仁犒赏军兵,在屋引出支等人地再三劝说下,留下三千兵马守城,其余三万三千余人,乘着夜色,悄悄出城。
他的探马已经将晋军的情况探得明白,两万军马分作三处,扎下大营,中间乃是中军大帐,估计人数最多。而且还有探马来报,南安有援兵北上,人数不详。乞伏国仁认为,谢瑍的援兵,可能要明日一早到达,所以他要抢在援军到达前发起攻击。
本来如果没有援军到来的话,他想寅时发起攻击,那个时候正是人睡眠最沉最困乏的时刻。可现在他不能等了。刚过子时,他就让他的弟弟乞伏归乾率兵两万先行,自己押后出了城。
乞伏国仁知道,晋军定然严密注视着自己的一行一动,除非主将是傻子,才因为归降而放松警惕。所以,他并不掩饰什么,掩饰也没什么用,于是命令大军全速而行,打晋军个措手不及。很明显,他也不信区区两万晋军能挡住自己的铁骑。
晋军的将军们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来了精神,披挂上马,进入各自的阵地,等候敌人的到来。
窦冲的伏兵看着敌军从他们两三里地以外的地方疾驰而过,一个个都从迷糊中睁大了眼睛。夜晚,万马奔腾的声音,太震撼了。
乞伏归乾,顺着大道而来,迎面就是中军大营。
在营前,一位老将单枪匹马的孤傲身影,掩映于在灯火之中。
乞伏归乾的大军,如排山倒海之势而来。老将军身后的大营□□出无数的箭矢,乞伏归乾勒住缰绳,止住兵马,看着慕容垂。
对于慕容垂,前秦的将军没有不熟悉的,他是一根标杆。多智勇猛,用兵如神。所以见到他,都要打个哏。
“某已在营中做好了埋伏,等待诸位多时了。”慕容垂笑道:“有胆子的就进营破阵吧。某在阵中恭候大驾!”慕容垂说完,调转马头进了大营。连门前的军卒也一起进了大营,连灯都灭掉了。
晋军的大营,就这样开着大门,像一个不设防的少妇,更像一个张大的嘴巴,如黑洞一般,等着吞噬进来的一切。乞伏国仁自己就喜欢使用诡计,所以他愣给吓住了。
乞伏国仁到了,看着月光里静谧的晋营,突然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使劲摇摇头,再看晋营,依然是静悄悄的。乞伏国仁想了一下,下了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命令。他命令两员大将各带三千人马,向两侧的大营进攻,试探晋军动静。
两路人马进了侧翼大营,刚进去就遇到了阻击,但阻击很轻微。当三千人全部进了大营,一声鼓响,只听到嗖嗖嗖的射箭声响,万箭齐发,就听到一阵惨叫,不一会儿就归于寂静。逃回来的百不达一。不到一刻钟,三千兵马就没了。两边就是六千啊。
乞伏国仁当然心痛,可他也知道了,两翼肯定埋伏了重兵。那么中军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兵马,慕容垂明显是故弄玄虚,想让我们攻打两侧重兵把守之地。
乞伏国仁跟弟弟乞伏归乾一挥手,乞伏归乾一马当先,大喊一声,率领大军冲入中军大营。进了大营,远远看到前面有火把和人影晃动,乞伏归乾停住马,挥手让大军直进。听到前边不时传来的惨叫,乞伏归乾知道晋军在抵抗,其实都是些绊马索,陷马坑之类的机关和路障造成的。不一会儿就到了大营南尽头,就见一条深三米,宽五米的巨大堑壕,堑壕那边数十米开外,有一些晋军设置的火把,看来是诱敌之用。乞伏国仁的不少骑兵已经掉了下去。大营根本没有南门。
乞伏归乾见大军根本没受到多大的阻力就进入了大营深处,还以为兄长判断准确,这才率大军四处寻找敌人。就在这时,四下突然起火,营外四周射来无数的火箭。而营门旁边的两个貌似巨石的东西,突然就变成了木柴着起了大火。
乞伏国仁见状,知道上当,好在身边还有万把人,正要回撤,就见身后无数的火把点起来,像一条蜿蜒的巨龙向此地包抄过来。他还不知道的是,慕容柔也带着五千正在向着勇士城东门疾驰。慕容垂让慕容柔攻击东门而非南门,当然是东门背后不用担心被败军所乘的意思,当然也是攻击东门更隐蔽。同时如果乞伏国仁败回的话,从南门进城更顺利,进了城就可以关门打狗了。
城内的屋引出支和一班群臣,自乞伏国仁出城即站立城头。月明星稀的夜晚,本是良辰美景,可都被这战争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