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东宫的太子,当是玉瓒。”玉瑾苦笑。“我知道,但见了你,还是情不自禁地这番称呼。”安歌也苦笑。“我要走了,此番来,是与太后辞别的。”玉瑾的眸中,满是黯然。虽然知道此事无可避免,但闻听玉瑾要走,安歌的心还是惆怅。“我必须走。若不走,与玉瓒和那帮新臣的眼中,总是一根刺。”“殿下要去哪里?”安歌只能这样问。“秋邙山,我要去那里修行。安歌,你愿和我一起去吗?”玉瑾到底又多问了一句。“我不能去,我是玉瓒亲封的郡主,况太后又留我在熹乐宫。”她低了头,只是婉转拒绝。“我知道!但只要你想跟我走,我怎样都会将太后说服的!”玉瑾坚持。“没有用的。纵太后愿意了,燕王殿下也是不同意的!”“我竟是忘了。说到底,你是他的人!”玉瑾无奈深深一叹。
看着玉瑾即将远去,安歌想告诉他真相。她想令他知道:她和玉瓒的关系,不是他以为的那样。“玉瑾。”安歌唤他的名字,“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这是第一次,玉瑾听安歌这样称呼。此前在东宫,玉瑾也常叫她直呼他的名讳,不过安歌总是拒绝。现在,听她改口唤他的名字,玉瑾的心,也很激动。“安歌,你要告诉我什么?”“玉瑾,我骗了你,我不是玉瓒的表妹。我的真实身份是……熙宁的公主!”安歌看着玉瑾,迎上他的眸子。
玉瑾呆立了半晌,方缓缓道:“不想这宫里关于你身份的传言,竟是真的!”“是真的,我却是熙宁的亡国公主。”安歌再次点头。“听你说,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其实,我并不想告诉你的。但你要走了,我还是说出来的好。”“太后她知道吗?”“我不知道,但传言既起,况太后她又是何等的精明。”玉瑾就默然半晌,看着她道:“我的心,也是希望熙宁复国的。那场战争,我是竭力反对的。”
墨菊嬷嬷出来了,她的手里,托了一个精致的茶盘,正弯腰在墙根处倒残留的茶渍。见了玉瑾和安歌两个,上前就笑:“郑王爷,太后正要见你呢!”玉瑾自请辞去太子一位,玉瓒以玉祺瑞之名,封了他一个有名无实的郑王。“我这就进去。”玉瑾看了一眼安歌。墨菊就对安歌道:“说来郡主与郑王爷也是旧识。”
“不错,我在东宫,以琴女身份,与郑王也相处得甚好。”安歌又深深一叹,“不过他到底要走了,经历了失母之痛,又要遁迹远行,想他的心里,应该极不好受。”墨菊听了这话,就缓缓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郑王此去,远离是非,或许还是福气呢!”安歌也觉有理:“嬷嬷年高,经历的事也多。有这番阅历,想说出的话,总是不错。”那厢,玉瑾去了太后寝宫,太后与他,也不知都说了什么。
离开太后寝宫,天色已西沉,一阵秋风过后,天又下了大雨。玉瑾踯躅在昔日的东宫门口,心想:今日是最后一晚,雨停了后,自己就要上路了。到了晚间时分,安歌在房间里闷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