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的眸子眨了一眨,看着面露酸苦之容的灵雨,忽然明白了什么。说到底,在外人看来,自己只是玉瓒的表妹,中表之间,又不是不能通婚。莫非,灵雨见玉瓒将自己安排的妥当细致,觉出他对自己的心意?因此,遂寻个借口,要将自己好生一问?安歌想将灵雨的心思,把握得更确切一些,遂道:“或许是吧。只是,若进了宫,总是要寻一个宫殿住着的,不是玉泉宫,便就是别的宫殿。”她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灵雨心内的醋意稍稍缓解了几分,笑了笑,说道:“看来燕王殿下没告诉你,从前这玉泉宫里住着的,正是他的母亲。玉泉宫荒废已久,修缮起来也是费事。你进了宫,殿下原可以随便找一宫殿给你住,却不想偏将玉泉宫指给你。”灵雨顿了一顿,又道:“依据永夜宫里不成文的规矩,只有封了妃的人,才有资格入住玉泉宫。”灵雨终将心里的话说完了。
安歌眉头紧锁,心里寻思该如何回复灵雨,因玉瓒早就挑明,所以她的心里,并不那么震惊意外,她委婉解释:“虽有此例,但也不一定就是这样,我是云家的后人,所以王爷也就顺势将我安排入了玉泉宫,仅此而已,姐姐可别多想。”
灵雨此时心情有所恢复,遂站起身,伸手往轩外一棵桂树上摘去,折下一枝桂蕊,她将桂蕊放在鼻间闻了一闻:“这花真香,但只每年八月绽放一次,一年到头都是冷清的,无甚意思。”安歌摇头道:“虽然一年只开一次,但终究有个念想。何况,桂花一旦开绽,便就香飘万里,一年之中能得人这样惦念,也算没遗憾了。”
灵雨默然不答。安歌也不想久坐,说要回去。灵雨也不想挽留,遂道:“好。我在家中用金银五彩的丝线,编了一个穗子,你且与我送给燕王殿下。我听我爹爹提起过,燕王殿下极擅吹笛,说他得了一个品相极好的玉笛,心里就记下了,想着那笛子虽好,但若得穗子系上,岂不是锦上添花?”
安歌却不知燕王擅长吹笛,心里微诧。稍时,灵雨又过了来,将手里的穗子与安歌瞧了一瞧。“你看看怎样?若能入了你的眼,燕王殿下见了,心里也定然喜欢。”安歌便接住瞧了瞧,五彩的如意穗子,只如绚烂的凤凰。“编的果然好看,我一定传达姐姐的心意。”
安歌心有同情,灵雨待玉瓒果然情深。她收了穗子,藏入袖内,方告辞回宫。她刚走到宫门口,迎面就撞上一人,定睛一看,却是墨菊嬷嬷。“云姑娘,我等你好久了。”墨菊还是如常,与安歌善意微笑,仿佛宫中巨变一切都未发生。“嬷嬷有事找我么?”安歌只想早些将穗子送与玉瓒。“太后想见一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