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瓒大步走来,挡住她的去路:“在你第一次见我时。你被永夜的兵士追杀,我将你抱进怀中时。”玉瓒看着她,目光熠熠。“这又当如何?”“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对我的依恋。”玉瓒不让她避开,迎上她的眸子。“是吗?”
玉瓒强烈的气息氤氲着安歌,有那么一刻,她似乎沉醉在他的气息中。片刻的迷惶过后,安歌便道,“那不过是我一意求生的本能,换作别人,也是一样。”“哦,原是我自作多情了。”玉瓒稍一沉默,依旧不改独占霸气。“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安歌只想早点逃进湘林苑。“既对我无情,那你可对太子有意?”
安歌不禁叹息:“这些话,想我从前也说过了。我姓云,你们姓玉,熙宁的国,是被姓玉的人给灭了的。我岂会待你们有意?”安歌又悲凉道,“若时光倒回,我熙宁国还好好的,若是见了你,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只是,时光回不去,春水不能西流,王爷就不必妄想了。”“果真就没有一点可能?”“没有。”安歌不再回头,只是加紧步子,一意朝前小跑。
玉瓒没有追随,又重新返回小亭,坐下喝闷酒。一口,两口……不知不觉间,他就醉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就伏在小亭的石桌前,昏睡而去。清晨醒来,早期清扫的仆人们,发现了小亭大醉的玉瓒,吃惊不已。
几名仆人遂扶了他,扶着送往书房。待侍女嬷嬷们上了前,玉瓒方有点清醒,但终于熬不住,将腹中吞下的酒,又“哇”地一口全吐了出来。玉瓒换了衣服,又喝了点浓茶,方才觉得有些好了。但因昨日受了安歌的拒绝,他心里懊恼,凡事只觉得恹恹,因就披了衣服,只在书房里看书,权当养精神。
安歌在湘林苑,刚用完早膳,就听收拾碗筷的嬷嬷说了玉瓒喝醉酒的的事情。“王爷果然喝醉了么?”安歌有些不安。“果然醉了。”那嬷嬷一边收拾,一边道,“咱们王爷多稳重的人,今次我还是我见他头一遭喝醉!”“醉的不厉害吧?”“倒也没亲眼看见。不过听刘嬷嬷说,王爷无精打采的,一个人待在书房哪里也不去,姑娘是王爷的亲表妹,莫如就去书房看一看?”“也罢。我若不去,也显得与他不关心。”那嬷嬷就笑:“正是这话了。”
见嬷嬷要走,安歌又想起春苓一事,便又问那嬷嬷:“有一事,还请告诉我。究竟春苓那丫头,是因何事关在了柴房?”那嬷嬷就踌躇道:“我也不大清楚。”“我带了几件衣裳回来,过会你替我将它们送去春苓的屋子吧。她见了,就知是我送的。”安歌递给嬷嬷一个包袱。那嬷嬷接了,就叹:“真正表小姐待春苓丫头好。”她将包袱挂在了肩膀上,端了盘子出去了。安歌见那嬷嬷走了,心里遂盘算:待看过玉瓒后,再去柴房看望春苓。不知为何,安歌总觉得,春苓被关柴房,和玉珺有关。
湘林苑离玉瓒书房也并不远。走过几条不宽不窄的甬路,过一个影壁,穿过一片牡丹花丛,也就到了。玉瓒的书房外头,自有仆人守着。安歌见了,就问:“王爷在里头吗?”那几名仆人朝安歌行了礼,点了头。一名仆人因就在书房帘外通报,说是表小姐来了。玉瓒应允,安歌遂就入了书房。
安歌进去,看了一眼玉瓒。但见伊人手里握了卷书,神情倦倦,便就与他道:“听说王爷昨夜喝醉了,我来探望探望。”玉瓒就睥睨着她,慵懒乏力:“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来看我?”“我当然要来看一看,以后咱们还得见面。”安歌见他神色如常,看来已然酒醒,因此便缓缓一笑。
房间明媚的光线内,安歌的笑容异样动人。玉瓒的心,又是一动。“你回房吧。我只想,一人静一静。”“你既无事,我便也放心了。”安歌说着,就欲转身出去。“等等……”安歌的步子就要越出了门槛,玉瓒却又唤住她。安歌不解,也就迷惑回头:“还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