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找苏绵。

可他环顾整个病房，也没有看见苏绵的身影。

“妈，绵绵呢？”

万清绮眼眶发红，显然是哭过了，“我来的时候，她就没有在病房里。”

说着，打了他一下肩膀，“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就算绵绵要跟你离婚，你也用不着自杀啊？你怎么不想想我，想想你爸呢？”

“……”顾延霆神情有几秒的呆滞，“妈，我不是……”

“还狡辩呢？斯聿都已经跟我说了，你不想跟绵绵离婚，拿着刀当着绵绵的面自杀，混小子，你当时怎么不用力一点儿，死了倒好，省得我整日整夜的操心。”

顾延霆嘴角狠狠地抽搐。

前一句还叫他想想家人，后一句就让他快点儿死。

女人的心思，变化得真快。

“妈，我没有！”流血过多，顾延霆说话有气无力。

万清绮板着脸，瞪他，“没有？那你这伤口哪来的？你别告诉我是绵绵刺的啊？”

顾延霆：“……”

看着自家儿子发白的脸，万清绮擦干眼泪，打开带过来的保温盒，“饿了吧，喝点汤，徐妈刚带过来的。”

“妈，我不想喝。”

“不想喝就别喝，以后都别喝了，一了百了！”顾逸明身穿军装，右手拎着银色的开水壶，怒色地走进病房。

砰！

没好气地把热水瓶放在病床下，看着床上的儿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不想喝就算了，我正好还没吃晚饭，给我！”顾逸明得知儿子出事，重要会议都没开，急忙赶过来。

结果可倒好……因为一点儿儿女私情，连命都不顾，还耍上脾气了，是欠他的么！

万清绮抱着保温桶藏在身后，“老头子，你要是饿了，去医院门口随便吃点儿，延霆流了那么多血，需要多补补。”

倒了一碗出来，拿着勺子舀到顾延霆面前，顾延霆不敢不张嘴，一口全吞下去。

顾逸明看得生气，“只有懦夫才会选择自杀，你这样子，说出去都丢人，以后别说我是你儿子！”

顾延霆：“……”

万清绮：“……”

空气，陷入短暂的安静，安静过后，顾延霆被汤呛到，咳咳地直咳嗽，牵扯到伤口，眉头皱紧，一阵疼痛。

万清绮帮顾延霆顺气，“别理你爸，被你气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个老婆子，还帮着他，他就是被你惯的。”

顾延霆不再咳嗽，想笑却只能憋着，“爸，你刚刚说‘别说我是你儿子’，说反了！”

万清绮忍不住翘起嘴角。

顾逸明虎着脸，回忆了一下，不肯承认，“放屁，老子才没说错。”

一个甩袖，“慈母多败儿，你就惯着他吧！”一声冷哼后，离开病房。

万清绮继续喂汤，“延霆，你爸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他听到受伤的消息，比谁都紧张。”

“妈，我知道。这次，是我冲动了，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知道就好，有些话，还是应该听你爸的，不能强求！”万清绮也不想小两口离婚，但有苏绍辉这条人命在，俩人就算不离婚，以后过得也会不痛快。

分开，也许倒是一件好事。

再这么折腾下去，搞得人尽皆知，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到时候让顾逸明的对头钻了空子，深入打探起小两口为什么离婚，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