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纹中还夹着黄沙,“挖沙子,看不见么?”
……看来老人脾气不大好。
沈长歌也没再打扰他,就蹲在一旁看着老人。
不大一会儿,一只小黄狗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身上还背着个布包,里面装了几块干粮,还有一个水囊。
老人对付着吃了几口,喝了点水,然后就又开始了挖沙子,那小黄狗则在他脚边转了一会儿,才好奇地跑到了沈长歌的身旁转来转去,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老人似乎是感觉到了小黄狗没在,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找它,就看见沈长歌将一点水捧在掌心,小黄狗两只前爪搭在她手臂上,正在小心翼翼地舔着喝。
半晌,小黄狗喝饱了,又汪汪叫着回到了老人的脚边。
沈长歌也抬头看向老人,“老人家,您也太不厚道了,光顾着给自己喝,这小黄狗都渴得不行了。”
“渴个一两天又渴不死它,回家不就能喝水了?”老人脸上的冰霜终于松动了几分,只不过说了一句就又开始挖沙子了。
沈长歌趁机追问,“老人家,禾城水源都枯竭了,您回家怎么有水喝啊?”
“深山脚下不是有泉水么?”
“所以您住在深山脚下?”
老人不置可否。
沈长歌又想了想,“这小狗看着挺聪明的,您捡来的?”
“邻居送的。”
“邻居?”沈长歌抓住老人家仅给透露的几个字眼,“山脚下不止您一户?”
“那是当然,深山上山林茂密又有野兽出没,百姓翻不上山,自然就在山脚下住了。”
禾城的百姓没走,就证明他们对这城还抱有希望,否则禾城就是找到了水源,一个人没有,也同样是座死城。
沈长歌心中欣喜,老人却有些不耐烦了,“话说你这叽叽喳喳的小丫头是哪儿来的?老夫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啊……我是山那头过来的。”沈长歌怕惊动了老人,就随便胡诌了个身份,“我家是给人看风水的,听说这边战乱四起,枉死的人多,我便想过来超度一番,也算是做件善事。”
“算命先生?”老人不大信,“老夫从来不知算命先生竟还有女子。”
“当然了!”沈长歌拿出寻找方位用的罗盘,“您看,我这家伙事带的可齐全了,我祖上说,这东西可以找到方圆百里的生源,您知道什么叫生源吗?”
老人狐疑地摇头。
沈长歌笑得一脸天真单纯,“人一个月不吃饭尚且能活,可若不喝水,在这大漠中,只怕不到七天就死了,所以这生源,自然就是水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