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婧在这个世界上能依赖的人只有我们了,我们都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她,但却从来没有问过这种方式是不是她想要的”宇文鸢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锦鲤,突然感到一阵由心的悲凉,“我们的爱让她痛苦,让她反感,让她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这种感觉我亲身经历过,很理解。”
“你也知道,小婧她妈妈,姐姐和妹妹全都死得不明不白,先后四任家主继承人离奇死亡,凶手至今也没有抓到,这是笼罩在整个第五家上空永远也无法抹去的阴云。所以我们才会建一个笼子把她关起来,拒绝她跟外界的一切非必要交流,甚至在所有的主流媒体上抹去她的外貌特征。”第五只很罕见的主动提起了当年那段被视为家族禁忌的历史,“第五家绝对不能再失去这最后的一位家主了,一旦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垮掉的将是整个家族。”
以第五家的实力和财力,在一段时间里接连损失了如此之多的继承人却至今都没有查明真凶,这成为了整个嫡系的噩梦。
他们不得不打起12分的精神,引进全世界最顶级的安保系统,选拔百里挑一的精英保镖,甚至不惜造了一座与世隔绝的海岛,只为了躲过诅咒,保留住这最后一丁点儿微弱的火种。
“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好,可你的爱重得像一把枷锁。”宇文鸢收回了目光,眼神恳切,“小婧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前二十多年除了你我就只能和动物为伴,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已经够孤独了。如果连我们都要站在她的对面,她是不是太可怜了一点。哪怕是任性也随她去吧,像具提线木偶一样循规蹈矩的活着,真还不如死了呢。”
第五只:“这个责任你跟我可负不起。”
宇文鸢低着头,想通了似的突然笑了:“我负,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陪她去死。小婧是我和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了,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不会让她孤孤单单离开的。”
“你说你们的亲情都已经浓烈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就不能升华升华演变成爱情呢。”第五只十分失望的感慨道,“但凡她别那么蠢,你别那么倔,真是娃都可以打酱油了。”
回到正厅,第五婧把行李箱横放在地上,正坐在上边儿努力的吃着糖果,手边,胸前堆了一大把糖纸。
“小婧,东西都收好了吗?”宇文鸢半蹲到地上,仰头的视线刚好和她齐平,“我跟老只商量了一下,你长大了,想出去闯一闯我们无条件支持,但是身边也不能一个人都不带。这样吧,你选两个带走,那他们路上帮你拎行李订酒店。”
“我不要。”第五婧抵死拒绝。
宇文鸢脸色虽然温柔,眼底却写满的不容抗拒:“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不要!”这一次的声音明显比刚才高了八度。
“小婧,成年人的世界不是谁声音大谁就占理。”宇文鸢皱了下眉,语气里带着心酸和无奈,“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如果太担心你,白天会吃不下饭,晚上会睡不着觉……”
“好啦,带带带。”第五婧向来吃软不吃硬,“就他们两个吧,赶紧送我去机场,不然老子真要误飞机了。”
“你呀简直就是专门生来克她的。”第五只从药箱里掏出外伤喷剂和纱布,“平时在家里谁都拿她没办法,说什么都不听,打又打不过。只有在你这儿,一哭二闹三上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关键是我长得好看。”宇文鸢把头扭向一边,痛得直皱眉头,但尽管如此也不忘自吹自擂一波,“比如她在你面前就没那么好说话。”
“嗯,你的确很好看,不然家主怎么会一见钟情呢?”第五只笑吟吟地接过了话头,满脸都透着心悦诚服,按止血纱布的手腕却用力比平常大了一倍,差点儿没把宇文鸢疼到从沙发上滚下去。
“什么一见钟情,不过就是见色起意的美化而已。”他忍着痛摸摸自己脖子上的纱布,咬在这个地方可真是麻烦,连挡都没法挡,接下来的课该怎么上呢?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第五只虽然屡次下黑手,但伤口却处理得特别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常年受伤又自我包扎的专业水平,“就算家主走了,这里也还是会24小时有人轮流站岗,什么时候睡醒了就让人送你回学校。”
“好。”宇文鸢倒是一点儿也不拒绝,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古董钟,“我睡两个小时,到时间过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