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姐,说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你和今天接待你的那位销售似乎认识吧?”曾京墨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彻底堵死了黎清的最后一条退路,“而且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的样子,如果不是为了帮她的忙,以你的身份地位也不会好心到替我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介绍珠宝。”
“密支那的珠宝件件价格不菲,我说你怎么会那么放心,连发票都不开就敢买单走人,原来是因为内部有熟人啊。”萧瑞锦气到眼睛微眯,眼角两处的鱼尾纹越发明显,“这招倒是真高明,买完之后把订单删得干干净净。要是像这次一样被抓个现行,就索性来个死无对证。要是买到的珠宝有问题,就让熟人恢复一下,照样可以享受后续服务。之前那些老伙计人人都夸你不是省油的灯,我倒是不以为然,没想到竟然真小瞧了你。这才几天功夫,一个陆家,一个萧家都被你搞得人仰马翻,声名狼藉。”
“我没你们想的那么有心计,更没你们想的那么卑鄙。”黎清言辞激烈,“我喜欢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不喜欢了,就会断得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留恋。脚踏两只船这种事我做不来,也不屑于去做。如果我真喜欢宇文鸢,那一定是我先把离婚协议书丢在他萧景逸脸上,轮不着你们在这儿捉.奸!”
“够了!”黎清那声“离婚协议书”的确实实在在的扎进了萧景逸心里,激得他连声音都带上了怒意,“父亲,这件事情你别管了,交给我来解决,我跟密支那的财务总监还算有点交情,很快就能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今天一共就在密支那买过这么一对玉佩,观音是打算送给公公的,弥勒佛本来是打算送给阿姨的,密支那的东西上边儿全部都有特制的防伪编码,一码一价上官网随时可以查。”一直低着头的黎清突然放下手机,“我刚刚已经给刷卡那家银行的业务经理发了消息,让他调出我在密支那消费的所有账单。既然拿不出发票,那我们就对账单金额好了。只是希望到时候账单金额对不上,不要又有人出来说我只刷卡买了一对玉佩,然后又带现金买下了这颗钻戒。毕竟好几十万呢,叠起来也有满满一箱子,要是京墨阿姨真有看见我拖一箱现金进密支那的门,那可得提前说明,不要等到待会儿才突然想起来。”
面对黎清毫不遮掩的挑衅,曾京墨却表现得格外有恃无恐,似乎吃定了黎清就算查账也查不出丝毫问题。
一时间谁都没了吃饭的念头,满满一桌子菜就这么在紧张的氛围中逐渐失去热气,变得一片冰冷。
就连那道黎清“亲手制作”的拿手菜也被丢在了一边,除了宇文鸢,从头到尾再也没人碰过。
在萧景逸和黎清的双重施压下,无论是密支那的账单还是银行的消费记录都调取得比往常快了好几倍。
快归快,结果却完全出乎了黎清的预料。
密支那提供的那份账单显示黎清今天中午一共在他们那里购买了三份产品,其中包括一块玻璃种弥勒佛玉佩,一块近帝王绿观音玉佩,和一颗钻石镶蓝宝石收藏级男戒。
黎清着重看了一眼那枚戒指的价格,发现居然和曾京墨买的翡翠串珠一模一样。看来对方买两条珠子并非偶然,而是为了平账。准备工作做得这么充分,难怪会笃定自己查不出来端倪。
而从银行调出来的消费记录则显示黎清名下的这张卡今天一共在密支那完成了两笔交易,第一笔交易的价格与那两块玉佩相符,而第二笔交易的价格则正好和那枚钻石男戒一模一样。两笔交易中间只间隔了两分钟,而那个时候黎清就站在柜台旁边。可出于对自己闺蜜李琦琦的信任,她自打把卡递出去,全程都没有再伸头看过哪怕一眼。
“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萧瑞锦几乎是用砸的姿势将黎清和萧景逸和手机丢到了茶几上,“我说第五婧闭关了这么久,怎么会突然匆匆忙忙的赶过来;我说京墨怎么会在来的路上突然被猫袭击,差一丁点儿就车毁人亡,原来你两真给人家戴了绿帽子啊。要不是京墨今天碰巧认出这枚戒指,我和景逸到现在也还被你们这对狗男女蒙在鼓里。”
宇文鸢冲黎清摇了下头,示意她暂时不必冲动,也不必做无意义的争辩。
对方不仅布局一环扣着一环,严丝严缝,而且证据链也完整充分,还全都是借黎清和萧景逸的手翻出来的,说服力极高。整个局可以说是设得天衣无缝,眼下黎清根本就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继续闹下去只能是说多错多,让事态更加无法收场。
“我知道证据确凿,现在无论说什么你们也不会信。”黎清并不在乎别人的眼神,她只想问萧景逸,问他到底是信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还是信那个从小陪他到大的黎清,“萧景逸,你要是信我,就给我时间让我查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不信,就拿着这些所谓的证据跟我法庭见,咱俩离婚官司先打上三年,闹够了再说接下来的事儿。”
萧瑞锦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什么,你还有脸打离婚官司?”
“你们有捉.奸在床吗,有照片视频吗?不过一枚戒指罢了,拿到法庭上又能说明什么?”黎清红了眼眶,却一直倔强的憋着眼泪,身为黎家的大小姐,无论面对怎样的情况,她都永远不能低头,也永远不能露怯,“我不明白背后布局的那个人为什么要绞尽脑汁的害我,但我绝不会这么简单就随她的意。萧太太这个位置就算我不坐,再过三年五年也轮不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