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此时更是连病房都不敢进,远远地待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傅经年离开。 傅经年沉沉地出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他问问看。”
席城拉住了他,“别去了,我都问完了,你是想把我的员工给吓死吗?”
傅经年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衬衫的领带被拉得有些凌乱,菲薄的唇周围已经长起了一圈浅浅的胡子,比三天前离开的时候沧桑了许多。
“你实话告诉我,她还能醒过来吗?”最后,无数的情绪化成一道沉重的叹息声,傅经年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生命力,整个人都透着浓浓的颓圮气息。
席城握紧了拳,随后又松开,轻松地说道:“以前那么多次,嫂子都熬过来了,这一次应该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而且医生也说了,她只是恢复得有些慢,并不是没有恢复。”
傅经年烦躁地低着脑袋,以前多么倨傲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席城的话也提醒了傅经年,以前洛安宁因为他受了多少的苦多少的伤,让人忍不住地心疼。
席城叹了一口气,不经意地回眸,眼睛瞪大,有些激动地推了推傅经年的肩膀,“嫂子刚才手好像动了一下。”
傅经年闻言有些颤抖地朝着洛安宁的手看去,那双白皙细长的手,果然在动。
他有些慌乱地走到床边,温柔地唤道:“阿宁,阿宁,醒醒,醒醒……”
席城有些心酸地捂了捂胸口,难得看到傅经年温柔一下,然而那个人却是在昏迷中,也不知道她能否感受得到。
洛安宁恍惚间掉了一滴泪下来,沿着眼角流到发丝间。
“阿宁,你醒过来,我就马上放了你的家人,我再也不困着她们了,只要你愿意醒过来……”傅经年沙哑着嗓子说道,将脑袋抵在床边,极为无助。
洛安宁又落下了一滴泪,这一次,席城真真切切地看见了。
她长长的睫毛因为泪水黏在了一起,又黑又长,像扇子。
“醒过来吧……”傅经年还在祈祷着。
洛安宁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先茫然地看了傅经年一眼,好看的眉头因为身体上的痛苦蹙到了一起,可她依旧忘不了傅经年刚才的话,于是倔强地用着一说话就有火辣辣疼痛感的嗓子说道:“你……说话算话……”
席城将她的所有行为都看到了眼里,随后有些苦涩地转过身,悄然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傅经年立即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随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机械地抬起头,看着眼前摘掉氧气罩看着自己的女人,心狠狠地颤了颤。
洛安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经年一把搂入了怀里,紧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别忘了自己答应的事。”洛安宁闷闷的声音从傅经年的怀里传了出来,因为太过虚弱,所以显得糯糯的,很乖巧。
傅经年闭着眼感受着洛安宁的存在,几秒之后才又睁开了眼睛,郑重地回答道:“我待会就会放了她们,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