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联想到了这一点，李蕴凉的心中便无限悲凉，口不能言，一直低头掩面而泣。

沐无笙身为一个女人，对于这种痛失爱人的痛苦深感同情和遗憾。但是，她也只能看着，因为这是他们两人的世界。

即使崩塌了，她也无能为力。

沐无笙把自己的帕子给递了过去，坐到她的身旁，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她的背。

她能明白这种痛苦。

等李蕴凉哭到声嘶力竭，几乎要累地想要入眠的时候，她强打起精神，将泪水都擦干。

哽着声，道：“让二位见笑了，这是我一位非常重要的故人的东西，不知郡主从何而来？”

沐无笙转头看看陆俢延，这可怎么答？沐无笙眨了眨眼，问‘怎么办？’。陆俢延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这？什么意思……

沐无笙决定甩锅，道：“周夫人，这其中的详情，你还是问将军吧。”

李蕴凉紧紧地攥着她手中的火红的珠子，衬得她的手更白了，珠子红得滴血，手白得泛青。

李蕴凉看陆俢延欲言又止似有疑虑的表情，道：“将军，不必对我隐瞒，相比于善意的谎言，我更希望知道真相。”

陆俢延一进门就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项志远，一定希望她活着。否则，不会一直哽着，不痛快地把名字告诉他。

所以，项志远真的抛了一个大难题给他。

无论，是否告知真相，他否不好受。

但是，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她有选择的权利。

陆俢延的语气中，带着哀伤：“他死了，死在战场上，两年前。那串珠子，是他留给你的。”

当得知真相的时候，李蕴凉反而哭不出来了。只是苦笑道：“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哀莫大于心死，她早在三年前已经心死，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她曾经答应过志远，即使阴阳相隔，她也不会因此追随而去。

她一直遵守着与他的约定，只是她只能做到一半，她会活着，却不会和除他以外的男子过幸福美满的一生。

当他们分离，她的所有的幸福，已经终止。

陆俢延想过她会因此而悲痛欲绝、生不如死，却没想到，出乎意料的是，她却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

“这是他的遗书。”陆俢延从他的怀里，拿出了一封老旧昏黄带着血迹的皱巴巴的信。

陆俢延顿了顿，道：“他还说，想你，我这就去见你。”

李蕴凉的脸原本就没有血色，这时知道了心心念念的人已不在尘世，脸变得煞白煞笔。爱玩，调节紊乱的呼吸，原本紧紧地攥住珠子的手，也放开了。

颤抖着手，接过那一封两年前写下的信，轻轻地抚了抚信封上的血迹。

她站了起来，欠身行致谢礼。

“谢谢你，将军。”这就是刻骨相思，直到死前的一刻，满心满脑，都是你。

虽然知道了让她如此心痛难当的事情，可是她还没有完全沉浸在永远在这尘世中失去了他的悲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