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三公子垂眸，语气平淡。

“你瞒不了我的，是不是妙云说话让你不舒服？虽然认识她不久但感觉得出来，她性子挺善的，只是身为千金小姐可能有点习惯有话就说吧。”

“不是她的错，是…”

“你又要说都是你的错？什么都是你的错，那你现在跳河去吧！”周望月有些生气，她瞪对方一眼，认真纠正：“人不能把所有错都揽到自己身上，那样太沉重也就没法活下去，那且不是叫那些真正的恶人开心？”

沈云魄乖乖点头：“望月说的是。”他停顿了下，嘴角弯起苦笑的弧度：“其实与李妙云无关，是我讨厌别人说起我的样貌。”

儿时因与大明子民外表不同，他没少遭人耻笑与白眼。后来沈老爷也就是他爹越来越重视他这个庶子，家中仆从才慢慢转变。

但他一直都知道，背后议论从来没断过。

及至少年时期，在学堂里常有同窗过来调笑，说他既然是胡姬的儿子也一定能唱小曲跳舞，要他给大家来助兴。

而他的样貌越发出众，异域的俊美难以遮掩却为他招来更多流言蜚语。

沈月魂那时就看他不顺眼，带头调笑挖苦他。为讨好二公子而捉弄他的人亦不在少数。

这让他一度很厌烦被人讨论样貌。幸好他大哥一直教导他，才没走了歪路。

周望月不是关在大宅院里不出门的深闺少女。这些年人情冷暖见过不少，街头巷尾那些有异域血统的孩子多数都被欺负得很惨。

沈云魄还算幸运的，沈家承认他身份，沈老爷也悉心培养，没有埋没他天分。还有个照顾他的大哥跟明事理的母亲。

周望月一时脑子发热，突然伸手捧住沈云魄的脸庞，望着他绿眸认真说道：“你很好，他们是妒忌你好看，妒忌你有才能。以后会更好，让他们恨得咬牙去吧！”

沈云魄一怔，他透过望月乌黑清澈的眼眸，瞧见自己微微诧异的神情以及藏不住的笑意。

“好，我相信。”

此时的李妙云正在回李府的路上。周听雪怕她再碰上意外，特意护送她回去。

李家千金虽然直率了点但也不傻，只是有点想不明白：“刚才沈三哥是不是不高兴了？可是我没说什么啊…”

“这个吧，三哥应该不喜欢被人讨论样貌。”

“为什么啊？沈三哥很好看啊。”

周听雪笑叹一声，简单地解释了下：“有些异域外蛮血统的人因样貌不同会遭人嘲笑，所以有时就不愿听人说起这些话。沈三哥的母亲是胡姬出身，他越长得俊越会被人嚼舌头。”

李妙云一点就透，纵使见得风雨不多却有着善解人意的品行。

“啊！那我且不是说错话了？我要不要回去跟沈三哥好好道歉啊！”

“那倒是不用，而且我猜我阿姐已经宽慰过了。”周听雪笑着将双手往脑后一枕：“沈三哥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他只是太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