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月动了一下,便往水里滑下去了,水漫到嘴巴淹到鼻槽了她才赶紧坐直身子,她半眯着眼,眼里尚有惺忪的睡意,“你怎么来了?”
清越的女声传来,让她舒服得眯了眯眼。
“瞧你半响没出来,便来看看,水都凉了,起来吧。”
拢月挪动着身子往上匀了一些,使浴桶的水漫过脖子,她长出一口气,道:“都怪这水太舒服了,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我看是你太累了,去床上睡吧。”
阮心宜取了毛巾给她擦脸,拢月在浴桶里加了药材,有驱寒滋阴排毒效果,她伸了个懒腰,泡了小半时辰脚踝和后腰终于不那么酸硬了,她轻呼一口气,“廖香婷走了,你是不是不习惯?”
阮心宜把她湿湿长长的乌发撩了起来,水光晶莹点点,如滴答滴答落入水里的珍珠,“她三哥这人虽霸道了些,也是为她好。”
拢月趴在浴桶上,仍由阮心宜帮她梳理头发,神情懒得像只猫,“说她被蛇咬了,那么蹩脚的理由都找得出来,她三哥也是个人才。”
阮心宜拿帕子细心的帮她绞干头发,“对了,廖香婷出宫时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若你有什么困难,找她三哥廖风凌便是。”
拢月看着明晃晃的水面发呆,早上她和六皇子去找阮心宜和廖香婷时,廖香婷便已经随着他三哥出宫了,连道别都没来得及,“老二,你想自请出宫吗?如果你害怕,就去找尚司仪说一声吧。能走到这一关,是我们都没想到的,如果你不想嫁入皇室,现在退出便是最好的机会。”
阮心宜当时确实想过随便找个由头和廖香婷一起离开,可转念想到拢月她又割舍不下,浴桶的热气熏得她双眼雾蒙蒙的,她擦了下眼,说道:“既然我当时没走,便是决定留下来了。再说,留下来也未必就被选中,你不也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吗?”
拢月摸着下巴与她争执,“我不是侥幸,我身子有病,羸弱不堪,没有皇子和王爷愿意选我的,万一我生不出嫡出血脉,或者英年早逝,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除非他们里面有人有特殊爱好想当鳏夫。”
阮心宜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去找尚司仪时,不远处的寝殿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非凡的惨叫,两人都被震住了。
“快起来,我先去看看。”
拢月一把拽住阮心宜,“等我一起去!”
等两人来到内殿时,才发现声音是从恭房传来的,尖叫声把正在熟睡的秀女们都吵醒了,拢月和阮心宜赶过到时,恭房外已经围了好些人,几个秀女争先恐后一脸惨白的从恭房跑出来扶着墙柱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