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状都不敢再进去,堵在门口乱成一团。
恭房本就阴暗,晚上点着灯尚且好一些,白日里便阴森幽凉起来,阮心宜跟在拢月后面,没怎么注意脚下,忽而似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身子就往前倾,拢月立刻拉住她,道:“你呆在这里。”
空气中的血腥味对于一个大夫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拢月拿了火折子把恭房的蜡烛点亮,地面一片狼藉,恭桶滚得到处都是,还有倒乱的椅子花瓶,一副打斗挣扎过的痕迹。
拢月的眼光转了一圈之后落在阮心宜的脚下,抬头去看阮心宜的脸时,她的脸已经白得没有了血色,整个人像受到电击一般,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一副完全吓傻了的模样,拢月抽了一口凉气,“你若害怕就转过身去。”
阮心宜深吸几口气,她胆子本来就小,眼下看到死状极其恐怖的人,没尖叫出来已算很了不起了。
拢月见她杵着不动,也不管她了,她蹲下仔细研究死者,死的是个秀女,名叫万宛琪,这个秀女外貌平平,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大胸,才艺和绣工方面也不出彩,平时沉默寡言,是个存在感很弱的人,拢月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会招致厄运,死状还如此残忍。
拢月摸着下巴道:“她的致命伤有两处,一处是背脊,一处是脖子。”说着她轻轻翻动了一下尸体,见死者双脚都踩在血泊中,根据她的血流速度和温度推断道:“第一刀应该是背脊,她被人从后面袭击,后背划了一刀,力度很深,皮肉翻卷,可见脊骨。第二刀是喉咙,几乎削掉了她的半边脖子。这个凶手,要么力气很大,要么十分愤怒,这手起刀落的利落手法应该是个男人做的。”
“男人?”
拢月没料到尚司仪会来得这么快,这猝不及防的一问,倒让她楞了一下,“我想应该是个男人,还是个神经大条的男人。”
拢月见尚司仪目光犀利的看着她,也不敢卖关子,说道:“死者是秀女,如果凶手是女性,那么我们在场的十七位秀女都有嫌疑,毕竟我们和死者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但女人作案通常会选用毒药,白绫,甚至烧死等这些较为温和的手段,只有男人才喜欢简单粗暴的劈死!而且,现场明显打斗过,建议立刻让仵作验尸,看看她是不是和宫内的某个男人有牵扯。”
毕竟是秀女,又不是宫女,按理说不会在短短几日之内和宫内的人牵扯上继而招惹杀生之祸,而且死者凸着两只眼珠子,一脸愤怒,显然是见到熟人起了某种争执,才会被灭口。
“你怀疑是她入宫之前便认识了宫内的某人,两人有过往仇怨,而这次两人撞上,于是被杀害?”尚司仪一脸严肃,并认真往拢月提供的方向思考。
“也许是劫财,也许是情杀,具体是什么得仵作验尸了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拢月蹙眉,“应该不是买凶杀人,如果是买凶杀人,凶手定然会提前安排的很周密,包括杀人手法,地点,推卸罪责,都会考虑得十分全面。所以这应该是临时会面,两人都很仓促,凶手决定杀她也是临时起意,形势所逼。”
尚司仪认同拢月的观点,看她的眼神多了丝欣赏,她正要开口,储秀宫大殿外的太监便高声叫道:“荣王殿下到!”
“大理寺少卿裴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