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玲叹着气站起身,给婵娘又倒了杯茶:“昨夜里赵总管将大家喊去审了一夜,临早才放我们回来,我正要回您呢!纸绢和几个小的被赵总管扣下了!”
“什么!”婵娘猛然站了起来,刚倒的茶水又给掀下了桌,“谁给他的胆子,赶扣我的人!怎么,才来了一个王君,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是当初从我这里拿油水的时候了?我也是入册的侧妃!”
秋玲忙劝:“娘娘息怒啊!这事儿是昨夜王爷交代的,他敢不上心吗!”
婵娘一双丹凤眼瞪得如铜铃般:“王爷让查的是乱说话的人,郡主胡言乱语他们不敢管,揪着咱们院儿不放,怎么,柿子专拣软的捏,他王君得了宠爱,我王婵娘好欺负是吗!”
秋玲拉着婵娘道:“娘娘,郡主可不就住咱们院儿吗!”
婵娘回首摔了秋玲一巴掌:“当初我不愿意养她,是你非要我将蕙女养在身边,如今可好,她自己胡乱说话,连累我的奴婢受罚,她被王爷宠得骄纵任性,倒是我管教无方了!你倒真给我找了个**烦!”
秋玲连忙跪倒在地:“娘娘,当时郡主小小年纪已然受封,府中无正妃,难道让她自己生活吗?王爷也肯定不许啊!与其让王爷找上您,不如您去主动向王爷请求,王爷还会高看您一眼,这些奴婢都说过啊!况且奴婢也常提醒您,不能放着郡主不管,要多加管教、把她牢牢看住才行……”
婵娘冷笑:“怎么,你的意思是我的不是了!我也有两个女儿,她蕙女仗着年纪大没少欺负我的女儿,我对她稍有责罚她就去王爷哪里哭诉,我能怎么样!我能将她留在院子里已经是很宽厚了!”
秋玲膝行两步抱住婵娘的腿:“小姐,就当是奴婢的错吧,可事到如今再追究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秋玲是婵娘的陪嫁侍女,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婵娘虽对她发脾气,却也信任她,听她又唤自己小姐,一时心软,将她拉了起来:“给我梳妆,我去找蕙女,她自己惹的祸自己承担!”
秋玲见状知道婵娘的火发完了,暗自松了口气,随婵娘走到妆镜前,边为她梳妆边道:“娘娘,奴婢倒觉得您不必去找郡主。”
“怎么,还要我为她担错不成!我就算再对王君有什么不满,我也不会说出那等大逆不道的话!咱们院子的人传小话的不是没有,可没有我的吩咐,谁敢同她蕙女说这些!我现在不去找她,等纸绢她们被定了罪,我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秋玲从妆奁里拿了昨日陶夭送的金钗,婵娘立即夺过来扔回匣子:“不戴这个!什么破烂东西,还好意思拿出来送人!”
秋玲又拿了起来:“娘娘,您且听我说。纸绢她们确实说了些不好的话,但郡主说的那句绝不是咱们院子里说的,如今王君和赵总管要查明白,那您何必去找郡主做那个坏人呢!”
婵娘眸子一暗:“你是说……可她们要不查、就揪着纸绢不放呢?”
“诋毁双元,可大可小,小不过就是下人嘴巴不干净,打一顿赶出府去,可往大了说,那就是对亚圣不敬,是大逆不道!他们要查最好,不查咱就帮他们闹!闹腾到最后看他们怎么收场!”
婵娘秀眉竖起:“不行!这让外人知道了,趁机攻讦王爷怎么办!”
秋玲有些心疼婵娘,口中仍道:“只是吓唬吓唬王君罢了,我看王君也不像个聪明人……您今早上说身体不适没去给王君请安,如今再去他们院里,还是卖个乖好,这金钗虽不及咱家的精致,却也算上品了,您就戴着给大家看看吧。”
婵娘听罢将金钗拿在手中转了转,最终递给秋玲:“那就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