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自然是不在乎的,只是不知你那祁渊哥哥如今有了官位,受人追捧,身份都不同了,却定是在乎极了的罢。你这三妹妹怕是知你挂念的紧,所以来与你送信的罢!”
明玥翻身而起,她虽没穿外衣,但是内屋暖和,虽知穿着一件软绵细绸的里衣和罩衫,也是不怕冷的,怒视着苏钰道:“便是如何,再怎么着他也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她心中从未对祁渊有什么念想,入了镇南侯府之后更是连祁渊的些许消息都不怎么知道,更不用提探听了,只是心头一时火起,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顺着他的话好好刺他一刺。
苏钰勃然大怒,瞧着她俏脸生晕的模样,冷怒道:“便是又如何,你如今已入了我苏家的门,这辈子也别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了!”
“这世道便只允你流连烟花柳巷,不清不楚,我倒试试,看能不能给你扣上一顶绿帽子!”
……
外头折柳和玉笛刚扶着明珊到了偏厅坐下没多久,转过身来知道明玥警醒,定是会醒过来,便想着进房伺候,刚到了门边就听见里头跟爆炒豆子似的炸开了锅,当即懵了。
这、这怎么回事?这几日不是好端端的么?怎么又争执上了?
玉笛耳朵尖,听着里头传出来的话很有些不中听,赶紧捂住了耳朵,扯住折柳的袖子往一旁逃去。
折柳被拉得踉跄,发急道:“你拉我做什么?都吵成这般模样了,难道还任由着吵着?”万一等下打起来怎么办?
玉笛使着吃奶的力气到底把她拽到了一旁,见她神色发急,便道:“你去有什么用呀!夫人和侯爷都发话了,这世子和世子妃吵架乃是常事,你就是去劝有什么用呀?”
苏钰和明玥吵架她们瞧着都成了惯例了,这两日吵得谁也不跟谁说话,见了面也跟斗鸡眼似的,再过两日,就又好端端的了,根本不用谁去说和,这岂不是正好,折柳姐姐也太小心了。
折柳无奈地直跺脚,心道,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好说话不成么?
两人在廊下站着,不一会儿明珊便从偏厅走了过来,目光诧异地看向正屋,那里正传来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两人扭过头来,看着她的神色,赶紧答道:“没、没事,三姑娘不必惊慌,世子和世子妃练工夫呢。”
明珊愕然地看着里屋,犹疑道:“在屋子里练工夫?”
玉笛嘿嘿傻笑了两声,点点头道:“本就是这样,我们都习惯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明珊眉头一敛,却没说什么,里头的动静愈发的大,不过一会儿之后,门被大力拉开,苏钰脚下生风一般往门外走去,手中不知拿着什么,而跟着他的身影一道出门的,还有一支粉底彩釉的耸肩细脖瓶,“啪”地一声,在廊前地上砸的粉碎。
苏钰扭过头来,脸上涨得通红,冲着里屋道:“我便是不回来,你也只能在镇南侯府里面,哪里都去不得!想和离,门儿都没有!”说着,便回身气冲冲地往院子外头走去了。
明珊在偏厅瞧着,莫名其妙似乎感觉苏钰往这边扭头看了一眼,随后目光一顿便径自走了。
折柳和玉笛站在廊下,瞧着苏钰出了门,又看看里屋,对视一眼这才赶紧进去。
明玥坐在湘妃榻上,鬓发都有些些微凌乱,脸色潮红,大怒不止,胸膛一起一伏地喘着气,显然是气的不轻。
玉笛进屋一瞧,这会儿没摔碎什么值钱的东西,便赶紧低着头捡拾地上的破烂,折柳则上前瞧着明玥,叹气道:“姑娘怎么又和姑爷置气了?伤了自己的身子,如何是好?”
明玥气头上的时候是不愿意说话的,只别着头坐在一边。
没一会儿,明珊便走了进来,看了看屋子里上下,心中颇有计较,脸上却犹豫道:“姐姐这般恼怒是为何?世子本就是这样的脾气,你不去理会他便也是了,何必气着自己的身子?”
折柳头一次觉得明珊的话是这么中听,连连点头称是,明玥对着她们没有脾气,收住了自己的怒气,这才勉强平静道:“没事,你不用管,吓着你了罢!今日不巧,倒是不能留你好好吃饭了。”
明珊闻言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上前握住明玥的手低声道:“我是无妨的,怎么着都好。只不过长姐这般生气,就算不为着自个儿,也得为着伯父和伯母着想,他们若是知道长姐日子这般艰难,可该怎么是好?”
明玥心头微动,却并非是顺着明珊的话想下去,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莫要担心了,回去也不必和父亲母亲讲。”
明珊真挚诚恳地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道:“且我瞧着世子姐夫待长姐也不错。”
明玥豁然抬头,神色不虞,明珊微微笑着继续说道:“我瞧着世子进门的时候脚步放的极轻,像是怕吵着姐姐睡觉呢。”
……
回将军府的马车上,明珊静静地坐在马车里,神色平静又淡然,只是思绪却飞向了老远,她和明玥说的话并不是假的。
苏钰进门的时候,足音确实是放轻了的,原本脸上还露出一丝微笑和担心的模样,在瞧见她之后才收了回去,站在门口只与她说了句话便往内屋走去了。
明玥在睡着,他进内屋的动作也轻缓的很,她退出房门的那一霎那回头去看,苏钰轻轻撩起帘子,侧过头的半边侧脸上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想起苏钰浅笑的模样,明珊心头一震,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好似少了几拍似的,赶紧回过神来,面前的车马晃晃悠悠,杏雪捧着东西坐在一旁,神色畏缩,犹豫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道:“姑娘,我适才听着,好似世子说了两句关于祁渊先生的话来。”
明珊一顿,眸间微有亮泽闪过,“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