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

解灵胥头也未回道：“零界。”

穆昀：“那地方不安全，我跟你一起去。”

要说不安全的，大抵是待在你身边吧……毕竟是与一个杀人不眨眼恶魔同行，怎么能叫人放下戒心呢……

…………………

迈出店铺，刚想着去马厩买匹老马方便行路，抬眼只见白骃正摩挲着马蹄，甩着尾巴似乎在此地等待着自己。解灵胥不禁纳闷——

白骃总是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之后便不知所迹，它的来去似乎不是偶然，倒像是被什么暗下操控着……

走上前，解灵胥轻抚着白骃的鬃毛，只觉白骃一匹不受人管束的马，毛发倒是顺滑得有些不合情理。

解灵胥不安地抿了抿唇，倒是没什么犹豫的念头，旋即跨步坐上了马背——

回首见穆昀目色肃然，似乎也是在疑惑白骃的来路不明，

解灵胥：“我在想，白骃来去自在，但它身上的缰绳，却每次都很干净，似乎……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话音刚落，只觉脚下的马匹突然发力，倏地朝前狂奔而去，解灵胥一个没留意，险些从马背上跌落，回过神来才牢牢抓住了缰绳——

一阵颠簸，解灵胥猛地向后仰了仰身子，似乎靠上了什么人的胸膛……熟悉的紫苏气息袭来，解灵胥这才发觉穆昀已贴在了自己身后……

………………

——疾驰的白骃被蹄下突兀横出的石坎绊倒，马背上的两人始料未及，顷刻同着身下的马一起重重摔了下去……

此地久无人烟，凹凸不平的路面碎石满地——猝不及防摔上地面，只觉周身被硌得生疼……穆昀的手挡在自己的额角前，狠狠撞在棱角尖锐的石块之上……

听他轻声抽了口气，大概是手上有些疼了……

解灵胥旋即起身，心下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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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零界，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我们这是在哪儿？”

见穆昀不言，目色似有些飘忽，解灵胥转过身，抬眼看着府邸上的挂着的残旧匾额——

——穆府

穆府……，这里是，穆昀的家……

穆昀被灭了满门，穆府自是一派荒凉衰败的景象，怪不得他……

看着身前男子此刻颇不自在的眼神，解灵胥不禁心头一软……明明心里很是悲痛，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吗？

真的是……没有丝毫感情吗？

解灵胥：“不进去看看？”

“一片坟地，没什么好看的。”

穆昀目色冷淡，身体很是紧绷，似乎这个地方，是一处芒刺，他不愿触碰，也不敢触碰的芒刺……

解灵胥：“你……想过报仇吗？”

穆昀目光微动，似是对前者的问题始料未及：“我……不知向谁去寻仇。”

世上最痛苦的事，大抵就是身陷仇恨，却不知带给自己仇恨的人究竟是谁，以至于内心的苦痛折磨无休无止，触目之下，皆是仇恶……

“朝廷里的人干的，对吗？”

穆昀转过头，使人看不见他的目色，良久后，方才见他微微点头。

此事恐是他根深蒂固的心结，也是他后来行事的缘由。不知为何，解灵胥心头莫名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很想……帮穆昀找出身居幕后的那个人，带他走出自己的心魔……

解灵胥抿了抿唇，旋即对前者道：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沈愠？”

穆昀的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颤，他缓缓回首，有些不安地背手在身后：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解灵胥一怔，觉得前者的反应似乎过于认真紧张了，

“我也就是随便说的，没有缘由，也没有证据。不过，我可以在皇宫暗中帮你调查。”

穆昀突然厉声道：“解灵胥！……这件事你就不必挂心了。”

莫名其妙被叫了声名字，解灵胥一愣，不知前者突如其来的严肃到底是什么意思……

解灵胥：“你就不想知道害了你全家的人究竟是谁？”

穆昀的目光似有些急燥：“总之这件事与你无关，答应我，绝不要牵扯进来。”

低下眼眸，解灵胥攥紧拳心：“可我要是，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