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飞白的深眸闪动得越发激烈,情绪复杂难疏。
殷雪寻静静的将他注视,良久怅然一叹,“有句话道是:生不及养。我做了将近十七年的殷雪寻,到此刻,仍觉得自己是殷家的人,是父亲的女儿,是你的妹妹,可祖母与母亲的做法太令人寒心!几次三番陷我于不义。你为胡若不平,我占用她的身份在殷家苟活十几年,本已有负于她,理亏在先,可当初做出决定的人并不是我,他们在设计我之前,没有给我商量的余地,更不曾对我网开一面。”
别跟她说什么以德报怨,她只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你不死,死的就该是我了,就那么简单。
她要活下来,活得众生敬仰,万民臣服!
见殷飞白僵滞不语,殷雪寻深吸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你想怨尽管怨,我无所谓。最多等到合适的时机,找到能不引起皇上猜忌的说辞,将太子妃之位拱手让出,而后我淡出世人眼线,离开凌晋国便是!”
她的话,由始至终都不显激烈,淡如水,凉如风。
平静的水面下,是惊涛骇浪,是暗涌跌宕!无形的劲风里,是血海深仇,是亡国之痛,是前世的惨死之恨!
她何曾贪恋做凌晋国的太子妃?她又何时主动跳进权利的漩涡,去争,去谋,去算计!
——是谁逼迫在先?!
殷飞白眉心先是紧紧深蹙,过了许久后,终于努力舒展开,艰难启齿道:“我也是无意中得知你真正的身世,那时你尚未出生,而我也才七岁,连父亲都不知。而将你和胡若互换,正是父亲的决定……”
说到这里,他抬首与她四目相接,话音哑涩却不乏力度,“或许你不信,对父亲的这个决定,从来,我心里都是赞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