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铸九站在甲板上,两日未刮的胡茬显得他有些憔悴。
李诚拿着件大衣过来给他披上,“爷,夜深了海风大,歇息吧。”
庄铸九没答话,像是石雕一般的站在那儿。
李诚也没走,站在他身后半步的地方陪着。
今夜,本该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庄铸九伸出手,感受着带着湿气的海风。
他心心念念盼望了那么久的洞房花烛夜,就被那玩意儿破坏了,这个仇,他庄铸九报定了!
“爱儿……”
庄铸九轻轻呢喃出声。
你还好吗?
会不会很失望?
会不会生我的气?
我保证,我会尽快回到你身边。
昨夜,他回旧宅取一份要紧的名单,刚刚把东西揣进怀里,一楼的客厅窗子便被枪子打碎了。
那真的是一场苦战。
他们打得精疲力竭。
躺倒在血泊里的兄弟不计其数。
李诺替他挨了一枪,现在还躺在船舱里没脱离危险。索性近日来火拼甚多,白韶一直跟在他们身边,李诺的命才被抢了回来。
他们一行从宅子跑到码头,最后上了船的,不过十余人。
这一仗甚是惨烈。
他们坐的是庄铸九停在码头边的商船,一行八艘大船,船上的船工水手近日来从未下船,船舱里摆着他从仓库中搬出来的全部家当。
庄铸九突而笑了,笑得格外苍凉,“李诚,你看咱们这可不就是在逃亡?”
李诚嘴唇抿得紧紧的,思量了半晌才道,“这只是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