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林林总总的说了半小时,宋德宜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像个调色盘似的。
“说完了?”盛爱颐见她停下了口,冷着声音问她。
“暂且就是这些吧。”郑氏说道。
盛爱颐清了清嗓子,慢声道,“宋德宜,以下犯上,罚三个月月钱。”
宋德宜心知自己刚刚的确理亏,虽是委屈却不敢给自己求情,心中更是知晓,这已是最轻的处罚了,只得躬着身道了一句,“谢七小姐。”
郑氏露出个胜利的微笑来,却不想,盛爱颐继续开了口,“至于三少奶奶——不重孝道,不敬夫君,暂且关到她的房中去,明日请娘来定夺。”
“盛爱颐,你说什么?!”郑氏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盛爱颐。
盛爱颐看着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利落:“你处处指责三哥的灵堂布置不周,话语间皆用父亲当年大出丧的规格为比。我且问你,为人子者,除非是建下极大的功勋,可该与父亲之丧相比规模气势?更何况,我爹是晚清重臣,汉冶萍公司创始者,民国工业若无父亲,可堪大忧!而三哥呢?是建立过功勋?还是为国尽忠而死?抑或者是对盛家有何建树?”
郑氏语塞,一句话都接不出了。
“此乃你不孝之处!”盛爱颐继续道,“你为着一己颜面,放任我三哥尸首在外不得入灵堂安息,这便是不敬夫君!我可有说错一句?”
灵堂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宋德宜,等什么呢?还不请三少奶奶回去?!”盛爱颐颦着眉叱道。
“是!”宋德宜也算是扬眉吐气了,立刻让两个粗壮的婆子抓着郑氏把她拖出了灵堂。
“好生守着三少奶奶,若是她掉了根头发,我便割你们一块肉!”盛爱颐背着身,对那两个婆子说。
“七小姐放心!”婆子吓得一身冷汗,立刻保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