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争夺权力的游戏中,每个人,每一步,都会影响最后的结局。我要那双掌控游戏的手,也在我的控制之下。”红莲转过身笑道。
白凤举着蜡黄的油纸伞,托着伞柄,任由落雪飘飘渺渺地落在他的肩膀。不知不觉的,伞悄悄倾斜向红莲那一端,护得严严实实。
眼看她红了眼,仿佛触碰太阳的指尖,倏地握紧了甘之如饴的明天,胸口的灼热不灭不休的执着。
她眸里的灯火和白凤的心跳一同闪烁,犹如熊熊烈火,目光灼灼愿与君赴汤蹈火。
“因为我想要活下去,我要活着。”红莲歪了歪脑袋。
一路痛与光泽,她认为值得。认真描摹着那些权术与与生俱来的优势,活得骄纵恣意。可是岁月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她曾经也是深宫之中最天真烂漫,活泼开朗的人。
时光尚早,那些渴望的,她在未来等到老。
至始至终,她只想要活下去,和那些她爱的人一起。这,也是奢求吗?
正值繁城三千雪落,红莲指尖触碰冷湖,涟漪勾勒落在池央的残红。
她蓦然回首,嫣然一笑。恍若酩酊入了醉梦,余阳悄然温息豆蔻梢头。
正巧船撞上了小块碎冰,在水波起伏中摇摆不定,红莲站在船首高一层的台阶上,身形就止不住地摇晃起来。
白凤下意识一只手扶在她肘弯的地方,帮她稳定,她看不断翻涌而来的细浪,和晃动不定的船,神情恍惚。
纸伞落入一池芙蕖灼灼,身侧的人影沉浮于雾霭朦胧之中。
他猛然想起当时挂在父亲书房之中珍贵的名画,画中谁人眉眼如昨,竟是宛若身侧少女的倾国倾城。
“你怎么把伞丢了?”红莲好生奇怪,偏头看他。
白凤收回手,控制不住视线望向落在红莲乌发之间的细碎白雪,嘴上回答:“手滑了。”
“天冷得很,先回船舱暖一暖在走吧,反正四周都是浮冰。且说这里的水流是往那处流淌的,我们不必费心费力。”红莲想了想,率先回了船舱。
船舱里炉火正旺,烧酒炉正沸。正是清蒙一片时候,里边难免昏暗。小案上摆着一支蜡烛,静静地淌着泪,偶尔烛火跳动两下,噼啪作响。
惺忪不定的烛影下,红莲拎起酒壶,斟了一杯酒给白凤。自己却径直提着酒壶喝了起来,饮一壶新酒,速度却直逼白凤一杯酒。
“酒啊,暖胃。”红莲小声嘀咕一声。
白凤搁下酒杯,瞥了一眼红莲。后者正仰头,高举酒壶,清亮的佳酿顺着壶口滴落,划出一道弧度落入嫣红似血的口中。不经意几滴顺着优美细腻的脖颈流淌,隐没在衣襟。
正值年少气盛,白凤不由得口干舌燥,慌忙转移视线,默念非礼勿视。却又忧心忡忡这丫头喝太多,平复心情后在望去。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竟是传说你酒量极佳,千杯不倒。”白凤瞧着红莲微醺的模样,不由得暗骂。
红莲却嗤笑一声,答非所问:“我原生不会喝酒,也没什么不爱喝酒。着实觉得呛人辣口,便滴酒不沾。自从习得占星术后,我倒是爱上了喝酒。”
她晃了晃酒壶,随手丢在一旁,眸色暗沉,“呵,倒不如说我活成了他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