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将灯开开,萍的两只眼睛红肿如核桃。
我心咯噔疼了一下,将身体挨了过去,“嗯,哭吧。别那么强撑!”
“关灯吧,太刺眼。”
“哦哦,好。”
黑暗里,我们好像又恢复了心神宁静。
“陈默,他要和我分手”萍突然冒出了一句来,接着突然呜呜的哭起来。
“啊?为什么啊?”黑暗里,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前还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自从我来了这里,我就觉得他冷落了很多。以前我们一起上班,他总是会保护我。下班后,回到出租屋,他还会给我做我喜欢吃的菜。我还发誓要嫁给他呢!”我虽然看不清萍的脸,可黑暗中分明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你们以前是同事啊?”
“嗯,他是大厨。而我只是个服务员。可他对我那是真的好,还有,他比这里任何一个人做的饭菜都好吃一百倍!”
“嗯,对!我相信。”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萍的心里的苦楚似减轻了些许,之后还不时的对着亮光,哔哔啵啵按几下。
慢慢的,她说话的间隔又长了点,再加上哔哔啵啵的按键声,我好像也有了些睡意。
再后来,那亮光灭了,哔哔啵啵声音也不在响起,代替的是细碎的呼吸声。
黑暗里又恢复了孤独和寂寥,似乎痛感神经又隐隐作怪,而我突然又变得清醒,那隐隐发作的痛似乎变得嚣张起来,便索性坐了起来,那痛好像稍稍减轻了点。可睡意全无。
被这浓浓的黑暗包围着,有一瞬间突然想起了舅舅,心紧紧的揪在一起,鼻子一泛酸,一股热流便涌了出来,索性裹着被子任泪水肆意的流淌。
黑夜真好,可以尽情肆意释放情感,而不必担心会消极到别人。这样的夜又有多少人在寂静的夜里哭泣,流白天不敢流,不能流的眼泪。
夏天的到来总是那么高调,那么轰轰烈烈,彻彻底底,想不被重视与关注都难。
夏天也是最难熬的,天气爆热,空气湿腻,经历了几次搬家与负面,我们终于一无所有了。我甚至已经疲于去想这些。
而时间还是一天天的继续着。
再后来,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雨,都快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得了。
这样的日子里,我姑且称它一声日子,心情和天气一样氤氲。
空气永远黏腻在一起。被蚊子叮的疙瘩在这湿腻温热的空气中几经发酵最终导致发炎,泛着黄色的液体,却依然是奇痒难耐,忍不住去用手抓,反反复复,直到结痂成大片暗色的疤痕。那疤痕足足差不多有黄豆那么大,倒有些像以前不良青年用烟头烫的疤痕。
枯燥的课程像嚼的无味的口香糖一样让人恶心至极。
而我们已经习惯了在逆境中去适应。其实这种适应倒像是熬日子。那些大道理,早已索然无味,摆在眼前温饱才是最贴切实际的。
很多时候还是会不安,会惧怕,对明天这个词会不敢去想象。当然不止我一个。
而即使是这样我们依然还在坚持。
别人坚持着别人的坚持,而我也守护着我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