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歌被爸爸一顿抢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夏爸爸把剩下的烟抽完，关上了窗户。

“你哥哥，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哥？挺好的呀。”夏东歌不假思索地说。

她偏头看着夏爸爸，沉吟片刻又接着说：“其实，也不算太好吧。”

“他怎么了？”

“忙呀，本来他工作就比较多，现在又做了兼职，他现在的黑眼圈啊，都快长到这了。”

夏东歌对着自己的脸颊笔划着。

夏爸爸浓眉紧了紧，手不自觉的从一旁的烟盒掏出一根烟，在烟盒上敲了敲说：“他不是赚的挺多的还找什么兼职，为了钱不要命了。”

“爸~”夏东歌无奈地靠着玻璃门，轻叹着说：“我哥现在压力挺大的，房贷车贷，还有两边的老人都要赡养，哪一块不要钱。您半年前住院我哥拿了大头呢，您看您到好，出了院又抽上了，您不顾着自己也得心疼我哥嘛。”

夏爸爸拿烟的手一僵，烟头就这么停在嘴边，又放了下去。沉默了半天，才开了嗓：“几点了，快去睡觉。”

夏东歌看出爸爸的发虚，便粗声粗气地说：“现在就去了，你睡前记得刷下牙，一身的烟味我妈受不了。”

“嗯。”

夏爸爸背过身子，拿着那只没点燃的烟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窗台，夏东歌抿抿嘴转身拉开了玻璃门。

“那个男的，对你们，对你哥好吗？”

夏爸爸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在这样静谧的深夜，或许不小心就会被人忽略了去。他语气中带着犹豫与疑惑，吞吞吐吐的断句，全然没了往日的爽快。

夏东歌握着门把的手一紧，转过身子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子的爸爸。只见他花白的两鬓，一张坚毅的国字脸上皱纹开始蔓延，下垂的眼角让他看起来比往日老了七八岁。

夏东歌觉得眼睛没来由地有点发酸，一股莫名的悲凉情绪包裹着她。她想了想，用自己最郑重最真挚的语气缓慢而清晰的说：“我想，这世上除了你跟我妈，没有任何人能比沈熙哥待我哥更真心，更好的了。”

夏爸爸没说什么，只是又叼起了烟，【啪嗒】随着打火机的脆响，尼古丁的味道飘然而至。

夏东歌低下头，轻轻说了一句：“少抽点。”就拉上了玻璃门。

透过那扇玻璃门，夏东歌看着爸爸的身子一动不动地就像一尊石像。这一刻，夏东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恶劣。她开始反思，在哥哥这件事上，自己是不是对爸爸是不是有点要求地太多了。

夜，仍是静谧无声，夏东歌突然有点想看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