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坏毛病都是你惯的。”

司音冲楚攸宇做着鬼脸。

“还不是你没个正形，整日同她玩闹，让她谁的玩笑都敢开。”

“雅南姐最疼我了！”司音抱紧了柳依依。

楚府一家草草吃了饭，天还未昏便乘上了马车，带着一齐寿礼。伍娘子抱恙正东厢房歇着，连着天地，梦魇盗汗、四肢无力连宅门都没出去送送，下人都传是被喜煞打了。

柳依依心理正疑惑今日楚攸宇说的话，但还是早早地就到果园子里候着了，站在桥上，可以见着勤政楼上灯火通明，挂满了花灯，圣上舞马铁蹄之声离这么还能听见。西院里的小丫头们都拜月神、逛灯花、买兔儿爷去了。柳依依站在桥上秋风阵阵儿，忽听见亭院边上有些许动静。

“谁人在那！”柳依依问道，仔细一看原是个白衣飘飘的男子，提壶饮酒，已是有两三分醉了。“大哥哥，你在那儿做什么？”

楚攸宁定神一看，说道：“原是雅南啊，家中没半个，小娘又病倒了，我便提了两坛子酒来吃，倒是你来干什么。”

“却也没什么。”柳依依吞吞吐吐地。

楚攸宁吃红了脸，招呼道：“那过来同我吃两杯酒吧。”

“这不合规矩……”

楚攸宁举头望月，说道：“这月色又让我想起了当日杏园相聚，只可惜了，今日已经物是人非了。”接着便长叹一声。

这般凄凉，让柳依依不忍心叫他一人吃酒，想着楚攸宇还须得好些功夫才能回来，今个儿又是仲秋时节，也应景的喝两杯，便应承下来。

楚攸宁为柳依依斟了一杯，自己又满饮了一口。醉醺醺地说道：“我还记得当日……你替太白出了一计，别人都没看到，就我看到了，你知道是为何？”

柳依依喝了两盏，绯色就有些上眼了，对着楚攸宁摇了摇头。

楚攸宁仰头笑了笑，说道：“因为当日我就站在你后头，不过……还是因为……”接着又摆手让柳依依坐近些，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

顿时，柳依依吃了一惊，想坐远些却被楚攸宁扯住了衣袖。柳依依披着件鹅黄色的衫子，穿着绿叶纹的齐胸襦裙，雪白的脖颈上挂着流苏小簇花项圈，簪着的束红缨黄花与鹅黄衫子交相辉映，脸上的桃色更显得娇小可人。

“大哥哥……我乏了……啊！”楚攸宁一股脑地把柳依依扯到了怀中，将她压在身下，柳依依不停地挣扎着，楚攸宁抚摸着她光滑的头发，直到脸颊。

楚攸宁俊美的容颜变得病态，一边吻着柳依依的双唇一边说道：“你知道我想要你多久了吗……我想要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所有，”接着就疯狂占据着柳依依的身子，柳依依满面泪水，“为什么你是楚攸宇屋里的，为什么祖母只疼他一个，为什么他就能作圣上的侍卫，我才是长子，难道就因为我是婢子生的？”然后便发狂般笑了起来，“所以我才娶了薛家的，我要夺走他的所有。”

“你不要这样，我和二哥约好这里见面的。”

“那就更好了，我要看到他被气疯，我要让他虚伪的脸不再欢颜，哈哈哈……哈哈哈！”

楚攸宁吻着柳依依的肘窝，解开了柳依依的衣带，粗鲁而又温柔。柳依依僵硬难以动弹，楚攸宁终是没了力气，柳依依才挣脱出来，撑着沉痛的下体半走半跑的回到了西厢房。

她一到屋里空无一人，双腿发麻，手不住地颤抖，她蹒跚着打了一桶水，将撕破的襦裙褪去，一瓢又一瓢冷水浸过她的身体，濡湿的乌发贴着玉洁的后背。这时她反而清醒了许多，回了屋子，取了另一件襦裙披上。

她坐在榻上像冰山一样，红色的烛影隐约要被黑暗吞噬，她揪着裙衫，狠狠甩了自己一把掌，清脆的耳光一个接一个响彻着黑夜，泪水又不禁倾泻出来，她跪坐在地上，打翻了铜镜，抓红的脸在铜镜中映现出来。她又将铜镜缓缓地摆回了案上，缩在角落里发呆，眸子像是没了颜色一样，灰蒙蒙的就像离家那日的天空。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只是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是楚攸宇担忧的神色。

“雅南，雅南，你怎么了？”

“嗯……啊我？没事儿，想着什么呢。你多久回来的？”柳依依眼睛笑得弯弯地，好似从没见她这么开心。

“你说什么呢，我都回来好久了，叫你也不出声。”

这时司音插嘴说：“是啊！我们还以为你魔障……”瞬间就被玲珑用团饼堵住了嘴，狠狠地说：“司音妹妹，我们出去挂兔仔灯。”

“可我们……”又眼神示意，推着司音就出了屋子。

楚攸宇蹲下来正要牵起柳依依地手，却被她下意识地收回去了，还把眼神移向了别处。楚攸宇有些子疑惑，但还是温声细语地在她耳边说道：“我不是叫你到园子里等我吗，怎么不见你反到这儿来了？”

柳依依眼神闪躲着，半天才开口：“我乏了，就先回来了。你要说什么现在就说吧，一会儿我就睡了。”

“哦……好……”他从怀里去了提油纸包的点心，说道：“你看这是什么？你最爱吃的透糍糕……”可柳依依没了往日的模样，只是笑了笑接过了点心。

“怎么想着买这个来了？”

楚攸宇迷人的玉面桃花眼似笑非笑，说道：“幼时，你第一次食透糍糕，说要顿顿都吃，阿娘笑你贪嘴。但今日我愿为你买尽天下的透糍糕，只为你一人而食。”沉默了半响，又接着说道：“我一直把眼蒙住，以为这样就能断了你的念想，可没想到，如今念念不忘的人反倒是我，如果你的心同我的心一般，你该知道我……我！”

柳依依鼻子一酸，红透了眼睑，抚摸着楚攸宇的脸，泪眼婆娑心中暗想：我怎不知你的，我本只想同你长厢厮守、常伴左右。不想你今日终是应下了我的念想，可奈我……已不是清白的身子……我却如何回应你的一往情深呢？

沉吟了片刻，柳依依站了起来，冷笑道：“哥儿又说什么胡话呢，我听不懂，怕是吃酒痴傻了。却别烦我了，我睡下了。”便把透糍糕扔在了一边。

楚攸宇看着头也不回的柳依依冷言冷语地说道:“我本以为我意即是你意，不想是自作多情，全当没这回事儿！我吃了酒，对妹妹多有得罪。”又向柳依依长揖一礼，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

混成一团的透糍糕隐映着绯色，在宵烛的闪烁下，变成了七扭八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