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这药怎么能说喝就喝呢,我们什么不可以再商量呢?你这样,若是没有把握救治,我该如何与楚江离交代。”苏子羡真的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与楚江离有太多太多的相似之处,不止是大是大非面前的果断坚决,更是敢拿自己开刀的倔强,真是太相似了,怪不得老话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子羡别急,你相信我这一次可好?我做事定是有我自己的笃定的,这剂量不至于一下子要了我的命,更何况你已经将解药带给我了,不是么?”安忆秋脸色微微发白,仍是站的笔直,气势上不弱分毫。
苏子羡终究是争不过败下阵来,“好吧好吧,你说你罩着我的,那你可别临阵脱逃,好歹也是能帮我扛一顿打是一顿打。若是有什么需要,千万别嫌麻烦,就来找我,我一定随叫随到。还有,你别再担心楚江离了,我不会让他有事。”
只一瞬间,安忆秋仿佛看见了面前的人熟练地将那严谨理智的一面收敛回去,转而又是一副欠打的风趣幽默皮相,那前后切换自如的手法,看得安忆秋不住地揉眼,仿佛她只是出现了幻觉。
其实苏子羡并非是随意处置此事,楚江离为了安忆秋,自己远赴边疆,实则也是将自己的后背交托给了苏子羡,还有安忆秋,苏子羡看见过楚江离在安忆秋看不见的角落里,眼神中翻滚不息的浓烈爱意,不同于世间普通男子求爱时的忘乎所以的兀自欣喜,楚江离的眼神中,更多的是苦旱逢甘霖时的珍惜和渴望。
苏子羡从小与楚江离一同长大,虽说初时相交不深无法完完全全做到感同身受,但是楚江离的孤独与脆弱,他懂。所以他才会如此珍视安忆秋,他害怕连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失去了,楚江离就真的没救了。他了解楚江离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所以他能为他做的,就是在后方全力支持,只是这一次,他也不得不与安忆秋连手冒险。
苏子羡回书房拿出宣纸,提笔写下“这里一切都好,我这边已经有所谋划,动作可以提前,这一次听我的。还有,她挺好的,因为她,你也要好好回来。”写完这几个字,苏子羡又想了想,眼眸带笑地在文字最后补了一句,“我也挺好,不用担心我。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带安忆秋出去游山玩水,让她忘了你。”
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撒了下来,大抵只有月亮知晓,这一句虽语气戏谑却也不乏深情。
等楚江离收到时,已经是几日之后了,许是对苏子羡太过放心,楚江离只是简单地回复了一句,若是有什么需要告诉他便是。这几日山匪倒是再没有任何东山再起的动静,只是这方安宁太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了。
“侯爷。”文乐掀开军营帘帐,面色有些慌乱地走了进来。
“如何?”楚江离觉得这一次自己的猜测虽然是最坏的结果,但是若是能够提前预料到,且早做防备,也不失为最佳的处置办法。更何况,这种时候,最适合落井下石,他不相信那人会就此作罢,不再给游戏增加难度。
“如侯爷所料,匈奴果真有动作了。他们不知如何得知的消息,听咱们派在那边的探子回报说,那匈奴王听闻自己的侄子在中原丧了命,尤其是、尤其是在您手中丧了命,更是发怒狂吼,连夜为他侄子举办丧葬仪式,说是要踏平我们,让您、让您……”
“让我如何?以命抵命?”
“侯爷如何知晓?”文乐错愕着问道,那匈奴王的确是这样说的,说让侯爷死无葬身之地。“这也不难猜测,他们不就是打算找个借口让我死么?文乐,你知道么,那匈奴王的侄子就是个替死鬼的命,用他来做借口怕是对匈奴王而言最有价值的地方了。”
“那侯爷,我们该如何?”
“我们自然是要应下了啊,不然等着那匈奴王以此为名义屠戮百姓?”楚江离停了停,反问文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