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冷笑道:“我岂会与尔等杂种联手?”说罢,他手上一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极快地掐住那女人的脖颈,那女人似乎并没有料到花非花会朝她出手,几乎是一点反抗都没有,脑袋就歪了下去。
花非花猛地把那女人甩在地面上,而后还嫌脏似的,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手帕,慢条斯理地擦起自己的指尖,那神情极其专注,似乎上面沾了什么恶心至极的东西。
那黑衣女人被他甩在地面的时候,脸上的面具碎了,透过那露在外面的半边脸,可以看见那女人瞪大的左眼,以及那眼睛周围遍布的疤痕,歪歪曲曲的,像蜈蚣一样狰狞地匍匐在她的脸上,令人胆寒。
孟长寿一动未动,她就这样看着花非花慢吞吞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花非花抬起眼,唇边的笑意隐了下去:“你究竟是谁?”
孟长寿没有答话,整个人像是毫无意识一样,脚下一点,整个人朝着花非花扑了过去。
花非花屈膝一跃,她一掌挥空,花非花咯咯咯笑道:“我在你后面。”同时,他的眼睛变得极其阴冷,尖细的声音忽而变得正常起来,甚至带着些许沙哑,只是那语气冰冷异常:“下地狱吧。”话音刚落,他一掌拍了过来,而此时孟长寿刚刚转过身。
但很快,花非花盛满杀戮快意的眼睛陡然瞪大,因为他的手根本碰不到她的身体。他那一掌像拍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孟长寿那滚烫的肌肤像是着了火一般。
孟长寿没有理会胡不归的疑惑,此时她离胡不归极近,忽然,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一掌朝着花非花拍去,俩人的掌法居然看上去一模一样!
那一掌,花非花似乎是可以躲开的,但不知怎么回事,他整个人滞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瞪大,就那么短短一瞬间,他居然走神了。就因为这一下,他整个人被拍飞了出去。
孟长寿扬起脸看向花非花飞出去的方向,花非花正缓缓直起身体,他看起来相当狼狈,头发散乱,脸上的粉也掉落不少,不过由于他穿着红衣,也看不出他伤势如何。只是他的神情极为可怖。他摘掉了先前一贯挂在脸上的虚假笑容,眼球充血,脸色狰狞。
“你到底是谁!!”他发疯般在那里吼叫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吐出一口鲜血。但他不管不顾,先前表现出来的洁癖完全被他丢掉,他抬起袖子擦了一下嘴,就像一个疯子似的冲了过来。
孟长寿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滑稽。”
大概是伤势过重,花非花冲到一半,忽而倒了下去,倒在地面的时候,可能是稍微冷静了一下,他摇摇晃晃地爬起神来,用一种毒蛇般阴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孟长寿摇晃着身子要追上去,但周围忽而窜出好几个黑衣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没有动,像是力气已经用完了似的,摔落在地面上,她抬头看向花非花离开的方向,他跑得不快,红色的衣衫扬起,在夜中像一只展翅的红蝶。
估计是知道花非花已经跑掉,孟长寿将怒气撒在这些挡路的黑衣人身上,等这些黑人撤的撤,死的死,她已经完全杀红了眼。
而挥霍过后,后遗症来袭,她感到一股钻心的痛楚。
她冷汗涔涔,用微弱的声音自言自语般说着:“够了……够了……”
此时,天色露白,黎明即将到来。
孟长寿混沌的思绪中涌入一丝的清明。她整个人都瘫倒在地面上,熟悉的花线迷住了她的双眼,她晃了晃脑袋,那花线化为无数个花点,密密麻麻地出现在视线中。
从她很小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有一个声音,经常与她对话。
山下的道士曾说她是被鬼上身,她的师父不信,以为她只是癔症,喜说梦话,经常梦游,仅此罢了,可无论找了多少大夫,都治不好。后来,她的病情加重,每一次发病时便会胡言乱语,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师父便愈发紧张……
直到她十岁那一年,出手伤了师姐,让师父忧心忡忡,带着她去邵州看病,她的病情才有所好转……也许当初就应该一直呆在那里……
毕竟每一次她发病时总是疯疯癫癫地,不是伤害他人便是伤害自己。
而这一次,仿佛完全掏空了她的身体,心口的剧痛蔓延了全身,使她几乎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