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男人这么问,娴妃顿住,柔声道:“妾去到下边,自会与慕汐一叙,相伴相知。不知陛下……”可有脸面去寻慕汐?
话未说完,人已远去。殿门关上,徒留一人向苍天问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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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汀兰院有人进进出出,也有人在门外驻足,唯杜梓在廊下站着,哪儿都使不上力。一路从宫里跟着出来回了府里,直到被一扇房门关在了外头,才意识到不对劲。王爷将小狐一路抱回了自个儿房里。小狐的脸色白得吓人,王爷则是一脸寒霜,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冻住。
门外可不就冻了两个。一个是那个叽叽喳喳唯恐天下不乱的明琅玉,另一个是他的侍从。杜梓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同为侍从,怎就天差地别呢。莫怪紧要关头居然无所事事,原是侍卫也分三六九等,那么气宇轩昂的,怎么也得是上等罢。但这个侍卫,脸色竟也是白的。
太医进去许久,又匆匆出来备药。侍女端着一碗药进房,又拿着食案出来。一切都井然有序,却又透着焦灼。将军府的气氛,就这么诡异地持续了许久。直到总管过来请走了两位门神,房内房外静悄悄的,杜梓才寻了些活儿做。
房内,小狐严严实实地盖着锦被,唯有耳下露出一截素洁的寝衣。青丝已悉数擦干,如愁绪般散满了枕上。脸已擦拭过,不复污浊血迹,干净得仿佛噩梦初醒。最宁静的便是那一对眸子,沉沉地阖着,掩去了一切。即使睁开,他也从未从中探知到甚么,她太知道隐藏。以至于一旦闭上,他反觉心安,如同那长长的眼睫,在最初的不安颤动后,终归平静。
虽然这般宁静,是因太医在药里边添了安神的。太医把脉,只说她因往日肝火过旺,多思多虑,故夜不安寝而身子虚弱。如此情形下泡于冷水多时,体内有顽固寒症,又有诡异的热症,两相作用故而脏腑失衡吐血。
寒症么?萧珝想起小狐曾说因贪玩而耽误练功,看来是谎话。真正阻挠她练功的,当是这寒症。那热症又是怎么回事?萧珝探手去握她的右手,不出所料,寒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