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然带着芳菲在御花园里乱逛,芳菲劝她:“咱们未得准许在宫里乱逛怕是不合规矩,被有心人看到了还不定会怎么说呢。”罗绮然嫌她啰嗦,只得回去。罗绮然在外面逛得开心,却不知道殿里这会正静得可怕,气氛尴尬得厉害,最后还是苏老太师家的孙女苏皖宁站出来替高轻晨解了围,罗绮然看了打心底敬佩她,觉得这苏皖宁不仅温柔婉约,行事作风也透着些侠气。
当事人高轻晨见有人帮自己解了围,竟还在落座时低骂道:“装模作样。”别人离得远没听清,坐在她下首的那个可是听个一清二楚,脸色变了一变,就想拍桌子骂她,但是一抬头看到六公主轻轻摇了摇头,就又悻悻地坐下了。
那小内侍端着礼物盒走到了罗绮然跟前,低声向她道谢,罗绮然接过礼物,也低声回他:“小公公认错人了。”那小内侍也不与她争辩,只低声问她:“敢问小姐芳名,日后我好报答。”罗绮然面无表情:“小公公言重了。”便不再说话了。六公主在上头见那小内侍在罗绮然跟前站了许久,皱了皱眉头,朗声道:“你东西送完了我便不留你了。太子前朝事忙,你回去好生伺候。”那小内侍转过头直视着轻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退下。芳菲看了只觉得惊讶,这个小内侍是有多得宠,竟敢直视当朝公主,复又觉得这个公主真是好性子,遇到这种事竟也不生气。
快到午饭时刻了,轻霖命人在御花园流水处拉起围帐,摆了宴席,她只略用了一些便离了席,众人见她走了也就不那么拘着了。那个之前坐在高轻晨下首的女子组织众人行酒令,有人与她相熟,便与她开玩笑:“秦涵,就你那滴酒便醉的酒量也敢来这里哄众人与你行令,也不怕待会吃醉了在公主面前失礼。”秦涵浑不在意:“醉了便醉了,起码我酒品还不错,况且在这金碧辉煌的地方吃醉酒,想来也没多少人能有我这福气,你便羡慕着吧。”苏皖宁便提了个折中的法子:“待会六公主还要请咱们听曲,吃醉了的确不雅,但今日大家兴致都高,若就只这么坐着说话岂不辜负了这御花园的美景?我想,不如以甜茶代酒,虽少了些意境,但也不失趣味。”众人便都说好,于是推了苏皖宁做令官,一伙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可高轻晨这个原本该被众星捧月般奉承着的,此刻竟没有一个人与她说话。罗绮然有些幸灾乐祸,心想:也算她受了惩罚。
罗绮然不想和她们行酒令,倒不是因为自己于诗词这事上并无任何造诣,单纯是因为自己觉得行酒令时就该饮酒,否则还叫什么酒令?不过,她不敢说,毕竟这是在宫里。自己上次惹了六公主,现在见到六公主绕道走都还来不及,可不敢再因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去惹她注目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越怕什么,偏偏就越会碰到什么。
罗绮然刚兴高采烈地拉着芳菲绕过一座假山,便猛地看见了轻霖的銮驾,忙拉着芳菲往回躲,却被一个眼尖的小内侍给发现了。无奈,她只得悻悻地从山后挪出来,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给轻霖行了礼:“给六公主请安。臣女不知公主銮驾在此,无意冒犯,还请公主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