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羽跟庄文、程子季汇合时都已经20点了。

“气死我，临走前还要克扣我63块。”一见到他们，她便气哄哄地抱怨。

只有在他们面前，她才会把最市侩的一面展示出来。他们是没有贯穿她整个青春的人物，他们认识的她就是有很多毛病的陈一羽。所以她不想伪装，不想把那个完美的陈一羽展现出来。

“什么啊？”庄文问。

她把公司克扣她钱的事说一遍。

他们态度冷淡，不以为是件什么大事，所以听完后没有发表意见。

见他们冷淡，她更加火大了:“你们不是应该帮我狠狠骂他们几句吗？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朋友有难不是应该的赴汤蹈火吗？”

“好好，你们公司就是垃圾公司，专门做损人利己……”庄文笑道。

她的火气慢慢消失。

陈一羽翻着菜单，勾选了几道菜。她发现她的选择困难症没那么严重了，现在不用纠结吃什么了，看上顺眼就勾。果然，选择困难症的病源大多都是因为“穷”。

她已经把自己的饮食标准从生酮降低到低碳，在大吃货国家里，要她与外面的饕餮盛宴完全隔绝，她实在很难做到。

“给你们点一条香辣烤鱼。”

“你不是不吃辣吗？”程子季问道。

“我本来就是要忌口的，鱼不管辣或不辣，我都不吃的，既然这样那就点你们爱吃的口味啊！我给我自己点了几个清淡的菜，你们不用管我。”她送一块果脯到嘴里，转着手里的笔，“你们要吃草鱼还是鲈鱼啊？”

“鲈鱼。”

她在鲈鱼后面打上勾，把菜单和铅笔放到他们中间，说:“我好了，你们点。”

庄文先拿起菜单，嘀咕一句:“真贵！”

陈一羽无声地笑了，看了一眼站在桌旁的服务生，他的脸微微抽搐，大概在内心诽骂庄文吝啬。

她轻笑，没有尴尬:“你丢不丢脸？这种事放在心里就好，干嘛说出来。莫不是你跟小师妹出来玩也经常抱怨菜贵吧？你就不怕她跟你提分手啊。跟女士出来吃饭，没钱也得假装大方。”

服务员嘴角也不自主扬起一点弧度，可他又极力把笑容压抑下去。

“都是熟人，怕什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好好好，你这毛病可别太早暴露在你的小女朋友面前啊！”

“我当然不会。”

“你们要吃烤茄子吗？”程子季很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

“好。”

烤鱼横在她和庄文与程子季的面前，热腾腾的烟雾轻轻飘起。

庄文拨开烤鱼的干辣椒，鱼太辣了，他的额头猛流汗，大冬天的吃点辣的可以暖身子。

“辣就把辣椒舀到空盘子里，免得越泡越辣。”陈一羽说。

他抽出纸张擦汗，说:“阿羽，我听说大学时，那个散布关于你谣言的人是文琪师姐。”

陈一羽正用筷子拨开蓝莓酱，蓝莓山药就是烫熟的山药加一勺蓝莓酱，她不爱吃太甜的。她听到他的话不免惊讶:“怎么可能？”

最近她跟文琪处下来，文琪给人感觉善良、坦荡，不像是会背后嚼人舌根的人。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自从听说你跟周袤师兄在一起以后，我就相信了。以前我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散播谣言，现在明白了。你大概不知道吧，她从大一时就喜欢周袤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