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月季花。
这是蝴蝶兰。
颜先生的体贴像洒在我身上的七八月的阳光,让我感受到温暖和小小的满足,朦胧地,有时我竟企盼有这样一个男人与我一起度过余生。我的心坏了,但我的心没坏,我明白,那不过是一场幻觉,跟噩梦一样,我这一生没这福分。
我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儿子和女儿的母亲。
一个月后,我终于完全康复。我收拾行李,准备出发。颜先生拦住我,你可不可以不走?
为什么?
嫁给我。
你别开玩笑,我有孩子,有丈夫,我必须回家。
可我对你所做一切,你一点儿都不放心上么?
我——来世再报你。
…………
苦劝无果。对他出的所有选择题,我一点怜悯都没给他,全部作了否定。颜先生说,你还欠我三万元医疗费,你得付清再走。
你说什么?三万元!我打五年工勤勤恳恳才六万块,现在又身无分文,什么时候才能还你?
颜先生看着我许久,把脸扭开,这样吧,你决意走,我也不留,从今天起,我离家云游四方,你帮我照看别墅,特别是那座花园,护理方法我都告诉你过。每天付你120元,半年后我付你所有钱,你再还我费用?
我扳着手指头数了一阵,说,好,就这样!
爽快!
颜先生走后,空荡的别墅里除了我再无一人,我一丝不苟地坚持了六个月。
完工之际,颜先生也没回来,我只是收到一封信,说明我俩间的赊欠取消,还附有送我的车费钱,并嘱咐我封锁所有门道才准离去。
九个月,沧桑剧变,直到这个漆黑如墨的夜,余秀书才终于回到家乡。
公元2009年赤条条地离家去,公元2014年依旧赤条条地回乡来,五年生死一茫茫。勤勤苦苦已过半生,今夜从又走进风雨。历史的巧合再现,穷人的宿命轮回。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和你们在一起。我来得真及时,要再晚一步,恐怕就看不见你了……
此时,余秀书怀中的刘小川却突然跳起来,哈哈,我就知道妈妈不会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