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均极不情愿的从广袖中取出一颗珠子,不舍的置于连山掌心,肉痛道:“诺,拿去。”
连山收手,观着掌中之物道:“这便是似水丹?”
似水丹不应是丹药么?怎的却是颗观起来再寻常不过的琉璃珠子?
连山探寻的看向宿均,只听他笃定道:“如假包换。”
方又嘟囔道:“亏我这几日还顾念着你,特意替你余下一坛,早知便不多此一举了。”
此言乍一听还颇为感人,细品之下,啧,理都让他给占尽了。
连山挑眉,古怪道:“照你这般,本君是否还得拜谢你,苍龙少君心眼生的真是好,竟将本君的一池香还余了一坛。”
得,宿均又发觉自己嘴贱了,便悬崖勒马道:“当我没说。”
连山不再同他计较,垂眸注视着似水丹,开始端详了起来。
虽言为丹,可此丹非彼丹。
并非是那些个寻常药丸,而是颗琉璃珠子,卖相上还是最朴实无华的那类。
譬如通体呈透明之色,纯净的不能再纯净,正中心嵌着朵紫色的辛夷花。
粗算起来,倒是和内里嵌了花草昆虫的琥珀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不过,两者不同之处在于,琥珀之类都是些死物,而这似水丹内的辛夷花里,氤氲着一股绵绵的生机,连山能够感受到内里微弱的变化。
不过,饶是连山见多识广,这物件儿却也是头一回见。故而,此丹倒算得上是奇物了。
近两日,他听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当真是涨了不少见识,有那么一瞬,还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岁月的流逝,不免生出诸多感慨。
连山思索片刻道:“此物瞧着不似死物,可有来历?”
宿均惊奇道:“呀!你竟看得出,不愧是连山帝君。”
连山神情散漫,睨了宿均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见连山仅是打了一场无声的金雷,没了下文,宿均便挠头道:“细说起来,追根溯源还得从我长兄文思说起。”
早些年,文思尚且是个面皮薄、说半句脸红半天的少年郎时,同连山有过一面之缘,宿均怕他不记得,便提醒道:“嗯,就是好写话本子的那个。”
宿均似又忆起什么,道“对了,我记得当初还曾与你提过几回。你可还记得?”
连山颔首,轻嗯了声。
“说起来,早年间,我兄长以青涩笔力写过最多的,便是以你为原形的爱恨情仇。上及宫廷深闺,下至三教九流,近乎写了个遍。”
“不过,在话本中,饶是再悲情凄惨的角色,给你的填的都是极为圆满的结局。”
连山反问:“这同此丹有何关系?”
宿均反驳:“怎么无关,大有关系,不,简直是太有关系了。”
继续道:“当初,我兄长以你为原形,写完第一百零九部话本后,才思尽空,遇上了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