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忽然又说,还带着微微的喘气:“殿下这段时间可千万安分些。圣上很看重刘妃这一胎,平安生下来比做什么都强。”
姒宥道:“都听姑娘的。还要感谢姑娘想的法子,刘氏有孕,圣上果然将我们放出来了。”
那人酸溜溜地说:“既回了王府,又得了嫡子,殿下这回可是称心了。”
“都是姑娘的功劳。”姒宥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姚旦又扒了半晌,除了些蚊子般的嗯嗯哼哼,再没听到什么清楚的话。
那人道:“哎呀,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宫了。”
姚旦一惊,赶忙想躲起来,可四周空空荡荡的,竟无处可以藏身。姚旦转念一想:“躲什么呢?又不是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躲了反而显得心虚。得气壮些,叫他们心虚才是,正好也瞧瞧那人是谁。”
犹未想完,只听“咯吱”一声,姚旦便故意放重了脚步,笑着叫道:“四哥哥,你可在书房里?”
一面说,一面故意往里走。书房的门正好被从内推开,姚旦与屋内两人撞了个正着,定睛一看,竟是姒宥和韦司设。
两人一推门见到姚旦,都唬怔了。
姚旦反而向他二人笑道:“韦司设原来在这里,圣上要交代的话可与四哥哥说完了?可能留些时间给我们兄妹俩说些体己话?”
韦司设连忙行礼,低着头,看不见脸色:“殿下请,奴婢就不打扰二位殿下了。奴婢这就去拜见刘妃,等殿下一起回宫。”说完,匆匆地离开了。
姚旦见她走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姒宥,也不说话。
姒宥不敢看姚旦,眼神乱飘,尴尬地问:“阿旦什么时候来的?”
姚旦笑:“刚刚。”
“听到什么了?”
“四哥觉得我应该听到什么?”姚旦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书房桌椅家具都在,但笔墨纸砚暖炉坐垫等一应皆无,连杯茶也没有,亏得两人在里面呆了这么久。
“阿旦,我可以解释……”
“我什么都没听到,四哥解释什么?”姚旦笑着反问,“我只是来替圣上传口谕,顺便见见四哥四嫂,旁的事与我何干?”
姒宥抿唇,似乎欲言又止。
姚旦没让他把话说出来:“你看这府里冷冷清清的,四嫂不能劳累,只能辛苦四哥自己打点了。四哥忙,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宫,改日再来探望四哥。”
姚旦抬脚要走,姒宥一把拉住她:“阿旦,我可以说与你听……”
“不用了。”姚旦打断他,坚定地重复道:“与我无关。”
姚旦回宫后果然半个字都没有提起,待韦司设也一如往常。韦司设提心吊胆了几天,见风平浪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年假转眼结束,证圣元年的第一次朝会,姚曌召了姚旦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