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袢被连拖带拽地带到了厅下正中央的位置,因在李府门前被拿时,便听侍卫们说了是九皇子的人,如今一看赵大人屈坐于堂下,而那坐于高首之人又生得这般气宇轩昂,自然心下也明了这该便就是驰骋沙场的九皇子茌苒了,于是也不忿地扭动几下后便停止了挣扎,略略有些不情不愿地在堂中央跪了下来。
茌苒面上毫无波澜地望着这害死宸蕊的罪魁祸首,而暗藏于桌案之下的攥着玉佩的右手却早已收得死死的,似是在以此泄愤以保持自己的面上的镇定。
他面色缓善,“李袢,本王听说你前日傍晚不幸丢失了家中的标识玉佩,可有此事?”
那李袢略有些迟疑地半抬首瞧了他一眼,也没思出个所以然来,犹豫半晌还是应了下来,“回殿下,确有此事。”
茌苒见他这般,不由暗暗提了提右唇角,复又很快敛起了情绪,双目微眯,抬起右手将那玉佩轻轻抛掷在了他的身前,“可是这枚玉佩啊?”
那莹白的玉佩轻稳地落到了李袢跟前,李袢瞧见这玉佩面色一惊,拾起细瞧,发现确实是自己自小带在身上的那枚玉佩,他下意识惊喜地抬眸看向茌苒,又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面色微露迟疑,眼珠一转,登时矢口否认,“回禀殿下,这并不是我的玉佩呀!”
这李袢的反应从一开始的满脸惊喜转瞬便变为矢口否认,这一过程全都被茌苒与赵褚意看在眼里,不由在心底暗暗笑他的愚蠢。
茌苒有些懒散地眯了眯眼,将后背轻轻靠在了椅背之上,一手搁在案上不慌不忙地用手指来回轻敲着桌面,“哦?不是你的?可这玉佩之上分明写着洛川李府,而小少爷刚刚又亲口承认了你于前天傍晚恰好丢失了自己的玉佩,怎的这玉佩在眼前了,却要矢口否认呢?”
那李袢自以为玉佩之上没有刻上自己的姓名,便可因此蒙混过关,于是开口便辩解道,“回禀殿下,这玉佩我家中亲人人人皆有一枚,大家的玉佩都是一样的,你怎可单凭我的一面之词,就笃定这是我丢失的玉佩呀。”
此言一出,饶是一旁一直沉默低眸的赵褚意,也不由提起右唇角满眼嘲蔑地斜睨了这草包少爷一眼。
座上的茌苒依旧不慌不忙,样子惬意得很,“好啊,那小王现在便把你们李府上下之人全部叫来,一一对查其玉佩,看看这究竟是谁的玉佩。”
李袢一听有些傻眼,他细细一想,这么一来自己迟早纸包不住火,与其惊动了爹爹回家还要受责罚,倒不如就在这里认了,谅他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也不会真的对自己怎么样。于是他便又登时昂首挺胸起来,一脸理直气壮,“这玉佩便是小爷的!你待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