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从破庙中拾到的白色玉佩,是洛川一大户人家家中用来标识身份的信物。那户人家姓李,是一三代大商。家中共有三位公子,据闻大公子为人谦和有礼,又饱读诗书,是李府的人人皆知的日后继承者。二公子是个病秧子,极少露面,无人知晓与他有关的更多事情。
至于那李府的三公子李袢,却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因着其是李府内最小的公子,所以自小深受溺爱,既不认真学习理财经商之道,又对四书五经之类教藉嗤之以鼻,终日只知道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在城中肆意妄为,到处惹是生非。城内的百姓瞧见了以他为首的公子哥儿们,向来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引起了这位公子的注意,那便是立马便要遭殃了。
当日茌苒在那破庙中伤心欲绝时,却无意从那供台的角落处拾得了这枚玉佩,他也是经常亲自来这洛川城游巡的,自然也知晓洛川李府的大名,甚至还曾亲自前去拜会过一次,那李府的大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读书人,倒是恭敬谦逊,一看便知是个极有教养之人。
只是未曾想,今日这李府的三少爷李袢,竟阴差阳错地得罪到了茌苒的头上。往日里他一向胡作非为惯了,因着家中的势力,也从未被人成功告上公堂过,这次之事自然不是他们一行第一次如此行此丧尽天良之事,却不知因此得罪了九皇子,怕是好日子这便要到头了。
当晚,茌苒便派人前去李府打听了,得知李府的小少爷确实近日不知怎的将那随身的李府玉佩弄丢了去,心下终于得以确认,那杀害宸蕊的凶手就是那李袢无疑。
他命手下整夜守在李府外,一旦天一亮瞧见那三公子出府,便直接将其以自己的名义抓获,送去官府便是。
整整一夜,茌苒都呆呆地望着窗外那被云层笼罩的暖笼弯月,手中紧紧握着那可用以证实李袢罪行的玉佩,脑中不断回想着与宸蕊这两日的重逢之喜,与突丧之悲。良久,才终是疲累不堪地沉沉叹出一口气,心中思着,“怕是终究没有这缘分吧。”
第二日一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他便迫不及待地起了身,唤上早已随侍在屋外的几名随从,一路风风火火地直冲官府而去。
官府门口,几名衙役正守在门外,见他一行人如此来势汹汹,旁若无人便要直闯府门,忙伸出手中长戟拦下了他们,“来者何人!”
珏谌忙上前一把伸出剑鞘挡格在茌苒之前,“大胆!看到九皇子还不速速行礼下跪,该当何罪!”说着便从腰间掏出了苒王府的令牌。
两名衙役见状忙吓得齐齐跪地,“属下眼拙,还请殿下恕罪!”
茌苒只淡淡回了句“无妨”,便脚步不停地又急匆匆朝着府内赶去。
他一行人直接便直入正厅,一路上出现的衙役仆人见他一行如此风风火火,又并无人拦截,再瞧他们一身华贵,尤其是为首那位,身上气势,一看便知不是常人,便知定是颇有名势之人,也都极有眼力地纷纷下跪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