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未来我们研发部经理，很可能是小包。”小包是另一间办公室的包主管，“他年轻，在公司又有关系，而且他现在处的岗位，最容易做出业绩，晋升机会很大。去年我和他竞争设计组主管，我在政府里有关系，他在集团里有关系。没办法，他的关系更硬，他拿到这个主管位置。没办法，关系比不了他。”

徐梦曦的主管忿忿坐下：“过几年么，他就升为部门副经理，然后部门经理。我连续两年拿到过公司省级先进个人，没办法，关系没他硬呀。呵呵。”

其实徐梦曦的主管漏说了一条，包主管是研究生学历，而他自己是大专学历。他以前是康大集团的劳务派遣工，后来转正成正式工。

在这个看重关系，看重学历，看重刚进公司的“出生”的康大集团，徐梦曦的主管想要再往上爬，那比登天还难。

“其实吧，你们也——”徐梦曦的主管对着徐梦曦这一群年轻员工说，“不能这么说。应该对你们说：‘你们还是有希望的，公司的未来都是你们的。’过几年，你们还能升一岗。”

徐梦曦听出这话的意思，几年之后，她在公司的天花板，就已经到了。

徐梦曦的主管自从3年前当上主管，便将所有的工作派给下属，自己则负责收集手下人员上交的分析报告、整改意见，然后将这些材料稍加合并，整合成一份小组的思路报告，提交给部门经理。在他的观念里，当领导还辛苦工作，不是天经地义，辛苦干活的人应该是基层员工。

自从这天得知自己的天花板已经到顶了之后，他工作愈发懒散懈怠。在工作期间，玩手机、看视频占据了大部分时间。他还听到风声，康大集团即将实行降本增效的管理措施，第一部就会裁员。

他预感到自己岌岌可危，便整天郁郁寡欢。公司的事务越来越多，他无心管理，统统派给下属。那些领导发给他的oa邮件，他熟视无睹，直接转发给下属。

直系领导不作为，这增加了下属工作量。徐梦曦从早忙到晚，期间除了午餐和午间休息，忙得连手机上家人和朋友发的消息都无暇顾及，有时一下午，连上洗手间的功夫都腾不出。

十一国庆假的第一天下午，徐梦曦主管发消息给她：10月7号方便的话去公司加班，整理9月份材料。10月8号要开月度分析会。你去公司打下卡，我算你加班。

徐梦曦气得咬牙切齿，却回复道：好的。

忙，是徐梦曦最深刻的体会。忙到她差点忘记远在大洋彼岸的钱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