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下午，徐德江开车载上高红霞和徐梦曦，回老家过新年。汽车后来行驶在一条乡间狭长的水泥路上，最后停靠在两扇大铁门前。

“我就不下去了。”坐在副驾驶的高红霞傲气地说。

刚准备下车的徐德江，扭头瞪着她，她说：“反正一会还要见德凤的婆婆，我在车上等你们。”

“你不和我们一起拜见爷爷奶奶，这不太好吧。”徐梦曦劝道。

“我懒得下去，外面下着雨，地上有积水。一会儿上来，就把车垫弄脏了。”

徐德江带着徐梦曦拜见了自己的父母——徐松和毛桂兰。毛桂兰站在门口伸头张望汽车，疑问：“高红霞呢？”

“她在车上。”徐德江忿忿而言。

“哦”驼背的毛桂兰走近打量着徐梦曦，满心欢喜、面目慈祥地说，“时间过得真快，梦梦长这么高啦。”

“还好还好。”徐梦曦也笑道。

“恩，皮肤真白真剔。”

“哪里哪里。”

毛桂兰在桌上摆了一个干果盒，里面盛满了各类坚果和糖。她又拿出一些橙子、桂圆放在桌上，叫徐德江和徐梦曦吃。她刚要进厨房泡茶，徐德江连忙说：“妈，茶别泡了。我们先去看望一下德凤的婆婆。”

他们驱车来到一座楼房前，这里生活着徐德江的妹妹——徐德凤一家。她的公公很早过世，婆婆便搬来一起生活。

平日里徐德凤经常带点土特产给徐德江一家，比如鸡蛋、老母鸡、番薯、小青菜这些。徐德江今天特意送来两壶花生油和一袋米，走前硬塞给她罹患糖尿病的婆婆一千元钱。

“你拿着拿着，钱又不多。拿着拿着。”高红霞催促着。

“那你们要留在这里吃饭。”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说。

“我们要去我妈家吃饭。先告辞了。”徐德江说。

回转到徐梦曦奶奶家，徐德江大哥——徐德伦一家三口也到了。徐德伦的儿子——徐超比徐梦曦大一岁，他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耍，情谊深刻。徐梦曦小时候不小心摔倒在地，徐超立刻冲过去紧紧抱住她。徐梦曦在徐超怀里不哭不闹，过一会就好了。徐超很喜欢这个乖巧听话的妹妹，每次都把奶奶偷偷塞给他的零花钱，用来请妹妹看电影、喝奶茶。他觉得找女朋友一定要找像妹妹这样温顺的女生。

徐超的母亲郭琴说：“来比一比你们俩谁最能干。一个打扫客厅，一个打扫卧室。”

徐梦曦和徐超面面相觑。大人们就是懒得打扫，才以此激励孩子们去打扫。小时候，他们俩还会激情澎湃地拿着扫帚和簸箕，展开比赛。有时仿佛自己是骑士，扫帚是剑，簸箕是盾牌，开始你击我攻。

“真是越长大越小了哝。小时候啊你们都争着干家务，现在都变成懒骨头了。”高红霞说，“快点动身干活。”

徐梦曦在打扫卧室卫生时，高红霞在她耳畔叮嘱：“你要先拿抹布把桌子凳子都擦干净，桌面上的灰落到地上后，然后再拖地。抽屉的横杠、床头边沿都要抹干净。”高红霞走到床头边，拿手指抹了下，满脸嫌弃：“咦——你看多脏喔，他们从来不抹的。”

院子里，大家点燃几盒爆竹，广袤的空中响起阵阵炮仗声，像是想将这天劈开。徐超立在门口，举着一根鞭炮，他父亲拿香烟头将鞭炮引燃，顿时传来“哔哔啵啵”的热闹声。两位老人立在屋檐下，望着眼前的子孙和喜气之景，眉开眼笑。

在餐桌上，徐德江问：“徐超工作找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