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执了信,也似吃了护心散一般:毕竟不管怎么说,花君雅的医术还是没得怀疑的,不然也不会被冠以‘医仙’的名号,相信只要花红能撑到她回来,就是很有希望的,而且自己对于这位三姐的毅力,也是很有信心的。
当然,提起医仙这个称谓,还是有一个人不愿承认的——也就是花君雅自己,因为有一个殇她一直不能走出去。她对花木槿身上的病毫无办法,护心散更是被她看做为屈辱之作。
“也好,这样也好,”花九收好了信,突然道:“她回来了,我们也就不担心你没护心散的事了,我这就去安排,若三姐撑过了今晚,即刻就派人西去!”
这个倒的确是意外之喜,就连一旁的子璇都不由舒缓了几分神情,而后花九抬手告辞,想来也是急着去准备这个不眠之夜了。
“芸儿姐是回去了还是……”子璇则是犹豫了一下留在了阁里,疑惑道:“我看见百花卫的姐妹们都已经回来了。”
“芸儿还没有回来。”花木槿挑了挑眉,百般困扰,这般模样倒是连她当年孤身出塞的时候都不曾有过,子璇见她如此,也不由暗暗握紧了双拳。
“我出去找找吧?”
“再等等,等到二更时分,二更若是还没有回来,就叫上百花卫的姐妹出去看看。”花木槿有些坐不住,就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对了,你看到令牌了吗?”
令牌吗?这个当然看到了,只是……子璇微微颔首,正欲答复,却又听花木槿说道:“是不是少了陈帝赐的那枚?”
“齐主赐的那枚也不见了,只剩下北周的那枚令牌了。”子璇语中颇有些疑惑。
“没问题呀,你忘了还有花雨吗?”
这个倒真是被子璇给忘了,北齐的那枚令牌应该一直都被花雨随身带着的,子璇便点了点头,又问道:“姐姐你是怎么猜到的?”
花木槿望着窗外,语气清淡:“也不算是在猜吧,因为花墨她本就是南人,也许是思念故土了,也许是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之类的吧。”
理所当然,却丝毫不能让人信服,如此矛盾,却也最为合适。子璇听罢,无可作答。
“姐姐你先去歇息吧,我在这儿替您等着,等芸儿姐一回来,我就带她走。”花木槿突然咳了一声,子璇便急忙把她扶住,眸里满是担忧。
“不碍事的,你就算把我塞到床上我也睡不下的,只是有些风凉,把窗子关了就好的。”
子璇拿她没有办法,就只能照她说的去做,随后又帮她沏了一盏热茶,让她捧着,两人就这么忧忡地坐了下来。
快二更的时候,两人的神色都不由凝重了起来,也愈发地坐立不安,不过恰在此时,三三突然从窝里窜了出来,花木槿见状,紧锁的眉睫也终是舒展了开来。
不多久,一个满身狼狈、垂头丧气的‘混乱女子’就抱着一只兔子映入了二人的眼帘,她看到这两人还在等待,不由愧疚到:“姐姐对不起,我没有找到……”
“没找到就算了,明天还可以找的,”花木槿虽然着急,但也理解花芸心中迫切,于是语气愠中带柔,既有责备,又有安抚:“明天可要记得,日落之前必须回来。”
“是。”她点了点头,左手也不由自主地捏了捏那几张画卷,正好被花木槿察在眼中。
“是不是没找到画里的那座山?”
花芸愣了一愣,因为事实的确如此:画中那茅屋背后的山峰,却跟谷外的几座山都不太相似,可若是再远的话,就要翻越山岭了,而花芸就是因为这个才选择越过了一个山头,可结果还是不甚欢喜。
“你想想,你红红姐当初可是每日都能回来复命的,自然是不会太远的。”
“可是附近的这几座山都不是画里的这个模样……”花芸展开了一张画卷,再次细细盯着,不由愁眉紧锁。
花木槿瞥了一眼,突然一笑,轻轻点了点花芸的额头道:“你再想想。”
花芸愕然地站在原地,望望画卷,又瞧瞧花木槿,竟不知所措:他一定就住在附近的某座山上,可是谷外的那几个山峰却是都与之不甚相似,难不成是自己看花了眼吗……
“会不会是……”由于要展画,子璇方才帮忙接过了三三,此刻她正立在花芸旁边,盯着画卷道:“这座山就是咱们谷口的那座山?”
不识此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花芸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一个大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