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将一个硬盘交给许以安,告诉她里面是给运营部入职新手的学习资料,并且告诉她不懂得要随时向同事请教。许以安打开硬盘就彻底蒙了,里面的资料、案列、视频够她看一年的,或许要用更长的时间。吃饭的时候,褚楚告诉许以安,其实没那么可怕,她连其中的百分之一都没有看完,关键要学会省懒劲。
许以安深刻理解“省懒劲”的含义,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有些人确实有足够的天赋在偷懒的同时活得精彩。钟晨暮看了许以安带回来的硬盘,听着她关于天赋的言论,开始进一步将资料分类缩减,她抱着《美的历程》对钟晨暮说:“感伤、悲痛、恐惧、爱恋、焦急、忧虑,欲求解脱而不可能,逆来顺受又不适应。”
钟晨暮没从许以安的朗读中听到感伤、悲痛、恐惧、焦急与忧虑,他听到得是期待、憧憬、向往、信心和斗志,这样的状态是他从来不具备的。钟晨暮在广告公司的时候,从不会觉得工作厌烦,但也不会觉得很兴奋,他省懒劲的方式就是很少跟客户或是总监对方案的意见起争执,而他的影视总监很不欣赏这种特质,说:晨暮的方案和他的人一样,包容性太强,只要你对方案有意见他就能满足你,但这会让客户觉得你不够坚定。钟晨暮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不愿意去听别人的意见修改方案,那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对一个关系要好的同事说:“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按照对方的意见修改,我只要一分钟;但是说服对方接受我的观点,我就需要两分钟。既然用一分钟能完成,我干嘛要多浪费六十秒呢?”
许以安后来跟钟晨暮说,她也不喜欢他这种“包容性”,因为她说服别人虽然要两分钟,但满足对方的要求估计要俩小时。无论是褚楚天才式省懒劲,还是钟晨暮包容性省懒劲,最开始的时候都帮不了许以安,她还是要一步步地学,要占用大量时间去完成安德烈的家庭作业。
钟晨暮喝完两杯白开水后,头依然很晕却已经清醒很多,带着不向酒精妥协的微笑对许以安点了点头。暮歌看着眩晕的微笑和严肃得表情,提前挥手向两个人的告别,许以安说了句“走了”已经转身离去,钟晨暮对暮歌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
两人刚走到酒吧的门外,迎面走来一个背着吉他的男生,短短的头发将帅气的脸映衬很是硬气。擦肩而过时,钟晨暮好像看见男生对许以安笑了笑,这让他多少有些惊奇,他在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见过此人:“这人你认识?”
“牧野风他们乐队的主唱”许以安说道。
“7b115乐队的主唱?”钟晨暮第一次得知牧野风他们乐队的名字差点喷酒,这名字是不是太任性了点?钟晨暮一直很喜欢枪炮与玫瑰乐队,当然仅限于名字,他说那就是猛虎蔷薇、那就是剑胆琴心;许以安与暮歌同时投来鄙夷目光,问他还能不能更没情趣点。
“不会也是个羞涩的吉他手吧?”
“你违反了基本的哲学常识,主观主义了!”许以安说道,吹过街道的风带有栀子花的余香,她说:“狂野的吉他手周牧冉,人家的偶像可是吉他之神艾迪·范·海伦,而且不是妈妈的偶像。”
“你刻薄了!”钟晨暮想起了牧野风,他突然觉得自己对他也挺刻薄的:“和你很熟吗?我看他对你笑了!”
“那是暮歌的面子,不是笑给我的!”许以安说,钟晨暮有些没反应过来,给乐队队友女友的面子?他看向许以安:“这面子的源头不是牧野风吧?”
“妈妈不喜欢儿子的女友,但儿子比较听妈妈的话!”
“键盘手走了,但是吉他手来了!”钟晨暮说。
“不,顺序错了!”许以安说,然后说出了正确的顺序:“键盘手和吉他手同时来的,只是在开始的时候,羞涩的突然变狂野了,狂野的反而变羞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