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秀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两手趴在我的肩头,将嘴巴贴到了我的耳朵悄悄的说:“我不想看到他们两个坐我们对面,你让他们走好不好。这样好尴尬呀。”
我没有理会朱秀秀,跟聂术祥和吕月清聊起了天来。
聂术祥说他现在在江西这边跟着别人一起做家具,累是累了一点,但是收入还算一般,他和吕月清两个人一起一个月能够有八十来块钱,两个人在厂里面挺节省的,基本上用不了什么钱,这些年也就存了不少的积蓄了,直奔着村里首个万元户去了。
听到聂术祥兴高采烈的说着,不单单是朱秀秀感觉尴尬,就连我也都感觉到了尴尬。小时候我们在一起都是无忧无虑的玩,现在都只聊着工作什么的了。朱秀秀也没有什么兴趣听,加上车上的空气比较的闷,她就伏在在桌上打着瞌睡。
吕月清听着聂术祥讲得开心,在旁边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话,一唱一和的,让我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从小我和聂术祥都在抢吕月清做媳妇,看来是我走后,两个人就真的好上了吧。
我们东聊西聊的,时间也还算过得挺快的,朱秀秀一个瞌睡醒来,看到我们还在聊天,恨了我一眼,用手重重的在我的大腿上打了一下,不高兴的吼:“让开,我要去上厕所。”我赶紧站了起来,让朱秀秀出去,等她出去后,我们又开始聊起天来。
聊着聊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我看了看窗外,看到了空着的位置才想起了朱秀秀去上厕所已经很久了,都还没有回来。我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这答应的朱德才照顾好朱秀秀的,一聊起天来就把她给忽略了。
我挤开人群,焦急的往厕所挤着,使劲的挤着。来到厕所门前,没有看到朱秀秀的影子,敲了敲厕所的门,里面是一个男人回答着。
“她会跑到哪里去了?”想到火车上的坏人多,我的心开始慌了起来,在车厢的各个地方都仔细的找着,大声的喊着:“朱秀秀,朱秀秀,朱秀秀……你在哪里!”
在我慌乱的奔走寻找朱秀秀,路过两节车厢中部的门的时候,一双手一下拉住了我,突然将我拉到了怀了:“娄招远,我想静静的陪着你走完这段旅途,静静的……”
我低头看了看朱秀秀的头,伸手颤抖的抚摸着她乌黑亮丽的头发,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顾忌到你的想法。好了好了,车厢里面这么多人,让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呀!走,我去给你弄东西吃。”
“我……我还不饿,你去吧。”朱秀秀嘴巴上让我去,手上去更紧的抱着我,让我一步也动不了。我被她这一抱搞得有些迷糊,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聂术祥和吕月清两个人也从车厢里面走到了中间来,一眼就看到了紧紧抱着的我们。
吕月清想笑,硬是憋着不笑,聂术祥在那里挤眉溜眼的看着我,说:“你们两个可真恩爱呀。娄大哥,我服你,我服你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放得开。清妹呀,这在外面闯荡了多年的人就是不一样呢,你可得多学着点,免得以后出去别人说你土气,说你是乡下来的。”
朱秀秀听着聂术祥说的话,恨恨的看着我,张嘴一口咬在了我的胸膛上。我痛得表情狰狞,想吼又不能吼出来,只好强忍着。
吕月清轻轻打了聂术祥的胸膛一拳,嗔怒到:“我才不要学这些,如果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会……会……会羞死人家的。”
吕月清的话一来,朱秀秀的嘴巴咬得更死了,疼得我肉都跟着心脏的跳动噗噗的乱跳着。我紧咬着牙关,脸上的五官都快挤到了一堆,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被朱秀秀咬得快透不过气了,那种抓人的痛,在心肺之间传来,有一种撕裂的感觉。我紧紧的抱住了朱秀秀,抚摸着她的背,她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拥抱着她的温暖紧紧的贴着我的胸膛,让我突然有了一种错觉,我抱着的人是刘月芗。
离故乡的距离近了,我对刘月芗的那份情感就越来越浓,在我的心底浓得都化不开来,想要马上就能够见到她,像拥抱朱秀秀这样的好好的拥抱一下她。
接下来的旅途显得并不是那么的太平,朱秀秀总是不停的在火车里的人群内穿来穿去,几乎都没有怎么闲下来过。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只好陪着她不厌其烦的在人群中挤着。到最后也许她累了,我也累了,才回到了座位上坐好。
对面的聂术祥和吕月清有些疲惫的看着我们两个人,面无表情。吕月清开口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砸吧了两下嘴巴,又闭上了眼睛,装作睡觉。
一路上,聂术祥和吕月清两个都再少说话,朱秀秀还是那样厌烦的看着两个人,而我,无所事事的看着朱秀秀。坐火车的劳累让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疲惫,渐渐的也都没有心思去管那些,能够睡觉就想方设法的睡觉。我们在煎熬中,终于等来了家乡的影子,看到了熟悉的景色,盼到了心中那一份浓墨重彩的情感。
白雪皑皑的山峰上立着一颗颗洁白的树,那一颗颗的树上,有我们童年的影子,在山的下面有一条自由散漫的河,河里有我们调皮的脚印,一头老牛在寒冷的雪地里吃着被雪掩埋的草,不知道那头牛是不是我们小时候骑过的那一头呢!
朱秀秀比较无趣的望着窗外的景色,既看不到这样的景色有什么特别的,又没有我们对回忆的神往。那树,就是那树,那河,就是那河,那牛,就是那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