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女子身体娇弱，本宫倒是喜欢贵妃妹妹这样活泼些的。既然卫宝林累了，以后就多歇歇，别再有闪失了。”

那抱着卫丛珊跪在地上的宫女原是在卫府里伺候她的贴身婢女，进宫不久自然没听明白皇后的弦外之音，只知道一个劲的磕头谢恩，然后就和另外两个宫女合力将卫宝林抬回去了。

但此刻已经做回自己位子上的莘双宜倒是明白，这卫宝林日后怕是要艰辛了，除夕夜宴跌了这么大的脸面，估摸着要被冷落许久的。

舞姬换了一拨又一拨，乐师奏了一曲又一曲，终于在报时司辰内侍们的钟鼓响声里，宴会结束了。

“飞霜殿。”

“陛下不去娘娘那里了？”

夜宴刚一结束，陛下就挥手示意年玉鬓靠近，在他耳边嘱咐了一句，这声音不大不小，但周围的主子们却能听的一清二楚。年玉鬓知道帝后不合，却没想到宣宗如今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王氏，正在他犹豫不决，想着要不要劝劝陛下时，皇后也突然起身。

“本宫也乏了，陛下让杜监送本宫回去吧。”

没等皇帝点头，王烟就搭着杜桓比的胳膊，第一个走出大殿。此时莘双宜甚至觉得这位王皇后气势个性丝毫不输她们草原女子，干脆利落、爱憎分明。

“贵妃可习惯宫内起居？”

正在她望着皇后娘娘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时，陛下却突然走到她身边，问了一句。

“皇恩浩荡，嫔妾自然适应。”

莘双宜立即转身给皇上行礼回话，动作规范，言辞也得当。和倾国公里莽莽撞撞的辛若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长安城的小姐不适应，塞外的公主倒是适应？”

“嫔妾的母亲是华安公主，妾自小就受母亲耳濡目染，自然对皇宫也不会陌生。”

一说到华安公主，宣宗突然想起来之前被自己赐死的长乐公主和和安公主。虽然自己与这位远嫁去突厥王庭多年的皇姑知交甚少，但细细算来，自己也只剩这一位姑姑了。

“好好歇着，朕日后再去看你。”

说完宣宗便领着年玉鬓及一众内侍、宫女出了大殿，原本就凄凉寂寞的地方，更加的凄凉寂寞。

“小棠咱们也走吧。”

之前李代桃僵的女奴赫安棠在刚进入长安城后就被莘双宜鸩杀，尸体也被送到青灰厂的焚化炉里毁尸灭迹了。而眼前这位小棠则是倾微特地送来的细作，主要是帮助莘双宜递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