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更是出息,什么都要从你三个侄儿手里要。”
两伙人也互相斗了许久,僵持不下,佩缙泱也一直倚在赵妩的怀里。那时候佩缙泱也不难过,也不害怕,就是一动不动地靠着唯一的依靠,什么反应有没有。
佩缙泱其中一个叔爷终于耐不住性子,一张老脸瞬间变得扭曲。
“今天我还就是要把这小娼妇烧死,让佩成淮看看她娶了个什么东西。”
说着他夺过流氓手里的火把冲着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王眉走去。
就在这时佩缙泱终于有了反应,他脱开了赵妩的手向他母亲跑去,护在王眉身前。
“小东西滚开!”
“要滚也是你们这群泼皮无赖滚,你们抓我娘还打伤我三叔,等我爹回来有你们好受。”
火光时明时暗,人影时长时短。
“你们可仔细了,我们家可就佩缙泱一个男孩,他要出了差错你们铁定完蛋。”
赵妩依旧十分硬气,两手插腰准备继续对骂。
“你们退一步把我大嫂放回来,你们要什么找我,把我扣下,我亲自写信给大哥,他最迟月底也就回来。到时候再有什么你们再请大嫂来对质吧!”
因为佩成浩的这句话,所有人好像都松了口气,事情也好像就由此告一段落了。
火光摇曳,人群渐渐稀疏,夜色越来越浓,气温也越变越冷。
二叔和他们走了,佩缙泱的母亲被人带到了府里的偏院看着,三婶忙着替丈夫料理家事,姐妹们也被关在自己的小院里,家里好像就只有佩缙泱一个人,他记忆里的夏天就这样走了。
未到月底,所有的树叶都枯黄凋落,佩缙泱的父亲也风尘仆仆从国都归来。
连佩缙泱都不知道王眉是何时被带走的,但只觉得家已经是支离破碎了。
婶母赵妩掺着三叔回来,他的脸上又多了几处新伤,但感觉依旧是十分愤怒的。
“婶婶我娘呢?”佩缙泱依旧穿着灰蓝色的棉袍,堵在两个大人面前。像是摇尾乞怜的狗,像是过街窜巷的老鼠。
“被你父亲发卖了,你爹也是个无情无义的。”
赵妩依旧是直率个性,什么都藏不住,口直心快立马全盘托出。
“你怎么又多嘴,大哥自然有他的道理。”
“哼,要不是我多嘴多事,大嫂早被那群无赖烧死了。好不容易大哥回来以为嫂子有救了,没想到大哥更加无情。”
赵妩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毕竟佩缙泱还小,这应该让他父亲来解释,自己也还没弄懂当时屋子里面的情况。
“三叔三婶其实也不太清楚,你父亲也快回来了,你去问他吧!”或许在这种情况下男人比较理智温和,佩成浩抱起了佩缙泱向里屋走去。
晚上,父亲佩成淮亲自向佩缙泱证实了这个噩耗,他的母亲王眉已经被自己发卖出去了。
“为什么?”佩缙泱的感官一下子被伤痛充满,他紧紧地抓住佩涔的衣角,手指的关节闭合成了一道缝隙。
“你母亲王眉毕竟只是一个戏子,那样的女人不配做我的夫人。当年娶她只是一时兴起,如今休她也只是亡羊补牢。”他的语气充斥着嘲弄和不屑,就好像在悔过年少无知犯下的错误。
“不仅你叔爷不同意,就是九泉之下的爷爷也不会承认她,让她回她应该在的地方也算是一种仁慈。”佩成淮大力甩开佩缙泱的手,夺门而出,留下命令般的语句。
“你不许找她。”
秋天过后便是寒冬,雪下了便再也没有消融。
佩缙泱被佩成淮托付于弟妹赵妩照顾,自己便鲜少回来。
再也没有母亲被三婶气哭后的不满,
再也没有因为表姐妹们告状引来的责罚,再也没有琵琶声和梨花,
再也没有暖融融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