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看白痴一样看向无殇回答：“从茹毛饮血到用火炮制熟食，是人类进步了啊。”

“吃熟肉当然是胜过吃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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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阤使者离开之后。威太后来到陀余山看望卧病的无殇。

之前在紫竹林发生刺杀的事情，威太后吩咐人照顾好无殇，就赶着时间回王宫去了。

故而景行斋这里威太后还是第一次来。

侍者在前开道。待看到景行斋葱茏繁茂的石榴树、尤其是那枝头似是绸缎攒成团的花朵，威太后也不由驻足观赏。

闻知太后来访，无殇勉强自己离开床榻以迎接尊驾。（实则更勉强的是，要把这份勉强伪装得自然。）

威太后或是忘了自己来此探病的初衷。第一句话先感叹：“这石榴花开得很好嘛。”

“鲜红剔透。光彩照人。”

无殇简单附和。

尔后威太后才问及无殇：“养伤这段时间有何感想？”

无殇表示：“人生于天地间，衣食住行所需莫不是取之于自然。而人民自食其力，唯疾病难以自愈。由此知医者之贡献于人类之重。”

或许是不满意无殇在不经意时候对医者的一番赞言。威太后讲到：“医者施药救人，穷其一生所能做到依旧有限；君王施政、布法则礼教于天下，却能发扬智慧传于四方、至于百世千年而使之普惠万民。”

威太后之言倒确实给予无殇很多启发。至于后来无殇组织编撰医典，亦是践行此种理念。

然而医者总是救死扶伤。君王所能为却不一定就是有利于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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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言及与乌阤战争之事。

无殇提出自己的设想：“人说乌阤人擅于纵马游猎，不擅于攻城战。可否暂舍北境，诱敌深入，在更有利齐军的城域以逸待劳，与乌阤决战。或设诱饵于某城池，请敌入瓮，将之困于其中，关门捉贼。”

威太后：“想要诱敌深入，必须在敌方不知情时，还要预先设下足够的埋伏。否则只是使敌深入，不会有任何好处。也不能称作诱敌。而只会是白白丢弃疆土。即使可以在城市中设下埋伏，要通过舍弃土地来诱敌，也是不划算的。”

即使疆土可以暂时舍弃，总不能把百姓丢给敌国。使臣民寒心。

而如果事先撤走百姓，则损失可以减少一些。然而那样做，无疑将会暴露意图。

无殇：“或是以换防的名头，事先撤走百姓，同时增加防御。”

“等到乌阤人来犯，假装败走。诱敌深入。使乌阤人继续东进。待乌阤人进入埋伏区域，齐军以逸待劳，一举败之。”

听到这里，威太后晃了晃手边茶杯。“诱敌深入、以逸待劳，都需要我方知晓敌方动向，才好妥善应对。这又将如何。”

此时的无殇哪里会去想威太后并不是真的问策。只是认真思索一番，然后答以：“或可用间。挑选合适的人，作为间谍，往乌阤地界去监视乌阤军事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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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这番对话，威太后也颇感意外。

一个本该单纯无害的小孩子。

若非自己此番刻意诱导，哪里会料想到这孩子还有心思在这种事务。

至于此番谈话之后，无殇倒是跟着威太后开始接触军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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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太后并没有采用无殇提出的所谓诱敌的主意。

至于用间，倒是其实威太后早就在乌阤安置有间谍。

早在多年前威太后就已经开始对乌阤用间，因为一桩意外发现，为了证实一个猜想。

只是事情做得隐秘。鲜有人知。

到而今齐国在乌阤的耳目虽不至于无孔不入，也已经足够探知很多重要讯息。

也是因此，每次乌阤侵扰边境，齐国都能及时应对，如此，才得以维护齐国北境多年安定。